<h1>第13节</h1>
方又荣不禁有些嫌弃,暗骂元良那个混蛋将好好的美人折腾成了这个样子,怕是要养几天才能往床上带。
江宁则是满目疮痍的看着他,虽然刚才隐约听见了只言片语,但脑子里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是元良上次输了钱,卖了船也不够填窟窿,就为了银子,把自己卖给方又荣了。
呵呵……难怪,他说不会打死自己,因为自己还有用处,原来是这个用处。
可是,她看着眼前指挥着伙计给她松绑的方又荣,内心只有嘲讽,难道就此要跟他了?既然是把她当作货物买卖,那自然是和元良一样,没有把她当人看,就是把她当作一个美丽的玩物罢了。
既是玩物,那自然是想对她如何,就对她如何,想折辱就折辱,想打骂就打骂,想卖……就玩弄够了,腻了,再卖了就是。
满心痛彻入骨的寒凉,让她双眼虽冷却逐渐泛起寒光。
她凭什么做玩物,被人买来卖去?就凭她是个女人,她斗不过这些男人,所以她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不,她不要!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是个物件,她自己的命她要自己做主!她绝不便宜了这些烂了良心的臭男人!
身上的绳子尽数解开,她低着头大口的喘着气,慢慢的伸展着四肢,试图逐渐驱散身体上的麻木。
方又荣蹲在她面前,嘴上怜惜的啧啧道:“宁姑娘,你说你当初何苦,要是早听我的跟了我,今日就不必受这样的苦了。你瞧瞧这手腕都青紫了,真是叫我心疼。”
江宁缓缓的抬手,轻轻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再落下一滴莹弱的眼泪,果然,眼前的男人眼睛就闪了,她心中嘲讽,面上却楚楚可怜:“方公子,你不知,其实我早就后悔了……”
方又荣见着她脸渐渐恢复了血色,唇轻咬了几下也泛了红,更别说那双好像会勾人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他一下就心痒的直搓手,去给她揉着脚踝:“别哭别哭,后悔了就好,看清了那元狗的真面目就好,往后有我疼你,不怕啊……”
江宁嫌恶的抬手拭泪,轻掩着眉眼,缓了一会儿感觉到手脚能动,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弱弱的抬手捂着脖子,眼神望着方又荣,“我一天水米未进,实在是要渴死了,可否先给我找些水喝,实在太难受了……”
方又荣一听,哪里能多想,直接就回头指挥着小伙计:“你去赶紧的,给姑娘找点干净的水来!”
小伙计言听计从的走了,破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宁慢慢的活动着手脚,问他:“他是把我卖给你了吗,你给了他多少银子?”
“五十两罢了,他急着去还赌债。不过能得了你,我都要开心死了。你也就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好生休息一会儿,等水来了你喝点,咱们就走,回家好好的歇息。”他说着,手过来拉着江宁的手,满眼都是□□的轻声道:“跟了我,再不会叫你受以前那种委屈的。”
江宁听了,轻轻一笑垂下了头,就在他想上前搂她的时候,她轻呼一声,指着他身后:“哎呀,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方又荣果然上当,扭头就去看,可还没看清那边有什么的时候,脑袋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
躺倒在地的那一刻,他眼睛瞪的极大,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方才竟然一直在装可怜,欺骗玩弄他!
可恶的贱人啊!竟上了她的当!
江宁激动的心头狂跳,手里的棍子也落在了地上,她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昏迷倒在地上的方又荣,一脚深一脚浅的慌忙逃离。
夜色落幕了。
到处都是即将漆黑的迷茫,她奋力的往前跑着,夜风吹乱了她的裙摆,脚步颠簸散了她的发髻,她声嘶力竭的哭着向前一直跑,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大哭着擦掉,继续跑,绝不停下脚步。
她要跑向生的那一边,跑向那个可以拯救自己的男人身边。
只有他,能让她活,能让她不作玩物,脱离凄苦,堂堂正正的活!
齐易南坐在厅中,周边全是黑暗,一根蜡烛未亮。
黄昏时回来,他就发现,江宁不见了。
隔壁也锁着门,他就知道,人被他们带走了。至于带去哪儿,他派谢铭去找了,可是直到此刻谢铭还没回来。
可见,人还没有找到,他甚至怀疑,江宁已经被他们母子用私刑害了。
天彻底黑了,他望着安静的大门口,有些后悔留她一个人在船上,如果带上她一起去,那此刻她一定还好好的……
可下一瞬,他便看见那大门被她猛然推开,她像一只残破了翅膀的蝴蝶一样,飞了进来,落在了那地上,颤抖着翅膀。
她摔得特别狠,起步都很踉跄,他缓缓的站起来朝她走去,行至院中到她面前。
她满脸泪痕,满目的痛彻心扉,拽着他的双臂,慢慢的滑跪在了地上,绝望无措的抱着他的腿,哭的令人心碎。
第22章 找到他杀了他 他暗叹口气,眼眸中闪过……
他暗叹口气,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惜,大手轻抚上她的长发,淡声:“没事了。”
寂静的夜,吹着丝丝凉风,她的哭声也渐渐无力。
齐易南缓缓蹲下来,手扶着她的肩膀时,隔着薄薄的衣衫都能感觉到她浑身发热,他心中一动,抬手去探她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江宁只觉得累,累的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无,只能靠在他肩上。眼睛里仍满是泪光,眸中恨意越发浓郁,她的声调却虚弱的支离破碎:“他把我……卖给了方又荣去还赌债……他们都不是好人,我不愿意,就想法逃了……”
原来如此……齐易南听着,低头看看她几乎睁不开的眼,面色如常的将她拦手抱了起来。抱她在怀里只觉得她身子轻忽的厉害,像只几乎没有重量的蝴蝶一样。
进了屋子,将她放在床上,她背上的伤痛的她又掉了泪,只能侧过身子。他打算拿过毯子来给她先盖着的,却发现她背上的衣裳都沁出了血,散落成深谙的颜色。还有那裸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上,全是一条条青紫的绳痕……他不禁坐在床边,再仔细一看她,居然脖子上也有。
她肯定被绑了一天,才会落下这么深显的痕迹。
想到她这一天不知被绑在哪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神色冷了冷,却在回眸看着她时又归于平静:“你先歇着。”
江宁快要昏睡过去了,只听见他说了话,却迷迷糊糊没听清楚,做不出回应,就这么疲惫不堪的睡了过去。
齐易南出来内室,上了阁楼顶,手里拿着几支烟火弹,点燃之后抛向天空,不过片刻,刺眼的蓝光就炸亮在漆黑的夜幕中,方圆三里都能清楚的看见。
他连续点了三支后,就下了楼,想着她被绑了一天肯定水米未进,就先去弄了温水进屋。
一手扶着江宁昏睡不醒的脖颈,一手用勺子慢慢的压着她的唇给她喂水,喂了一些后,便又出来了,站在黑暗的屋檐下,静默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