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琢趴在俞景的背上,感觉他一步一步走的很稳。
上一世她好像没有留意过,俞景的背原来是很宽厚的。他走路时,背部微微起伏,能让苏闻琢感受到他背上遒劲的肌肉。
她很是没想到,因为在她为对俞景为数不多的印象里,俞景看起来是有些劲瘦的样子。
不过上一世她嫁给俞景后便一直发脾气,没正眼瞧过他,俞景好像也知道她心里委屈,便与她分了房,除了必要的时候,鲜少出现在她面前了。
苏闻琢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背上的肌肉,然后便感受到男人突然停顿了一下,身子僵了片刻。
那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不留心的话周围的人甚至都不会发现,但却好像叫苏闻琢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于是出府的路上,她开始时不时戳戳这又戳戳那。
刚开始的时候俞景确实是会一僵,但后来他便似是习惯了,不再有什么反应。
苏闻琢没了乐趣,偷偷在红盖头下笑了一下,也就作罢了。
到了府门口,她被俞景放在花轿前。
一双看起来修长有力的手伸到了她的盖头底下,那双手上有些茧子,并不是养尊处优的一双手,但苏闻琢还是觉得很好看。
她轻轻将自己的小手搭上,被他扶进了轿子里。
之后便是新郎开路,花轿带着嫁妆饶盛京城三圈,而后抬进俞府拜堂成亲。
俞府在盛京城里是排不上名号的小门第,府上的老爷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承议郎,在盛京这个京官遍地的地方,真就宛如一粒芝麻。
但成亲到底是热闹的,是以虽然围观的人不多,但在街上走着的看道了花轿难免还是会停下来瞧两眼。
这迎亲的规格属实一般,路人便也是随意的说上两句。
“诶,今日迎亲的是哪一家啊?瞧着不怎么气派,但前头那个新郎官倒是属实长得丰神俊朗,叫人过目难忘。”
有人道:“哪家迎亲我不知道,但我刚从永安侯府前面那条街过来,正好瞧见了,这出嫁的是前永安侯家的那位大小姐呢!这嫁的人家,看起来是个小户啊。”
“若是那位大小姐,那这新郎官家我倒是知道,是一个承议郎家的庶子。虽说门第相差确实是悬殊,但苏家这位小姐相传可是命硬得很,前侯爷侯夫人就是被她克死的,还是死在她及笄那日,你说邪门不邪门?”
“确实,我也听了这么个传言,本来是好好的及笄日,一下就成葬礼了,没多久这苏小姐克死双亲的事就传出来了,名声都坏了,这还能说到什么好人家啊,有人娶都不错了!”
几个路人唏嘘了几句,花轿便从大家眼前过去了。
最后一圈绕完,迎亲的队伍朝着俞府慢悠悠的过去,可刚到了府门口,却见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竟然冷清得很。
要不是见着大门上确实还挂着两个红灯笼和宽布红绸,这哪有半点像迎亲的人家?
新娘子来了,迎亲的人家却关着门,也不知是在落苏闻琢的面子,还是落俞景的。
热热闹闹的队伍一下停在了俞府门前,进不得也退不得,喜乐不知不觉便停了,一时间有些尴尬了起来,这哪家迎亲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啊。
俞景骑在马上,一身大红的喜服衬的他姿容越发出众,只是他的眼睛很深,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叫人瞧着就心里生寒。
邪邪的勾了勾唇角,俞景无声的垂眸,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第2章一双细腻温软的小手
今日的天气算不得太好,是灰蒙蒙的阴天,天边卷起的云也厚重,看起来似乎又有些将落未落的雨要来了。
俞景重新抬眸后看了一眼天色,面上神情很淡,他生得高挑,又站在队伍的最前头,尤其拔群。
微微朝身后扬了扬下巴,俞景轮廓分明的侧脸在这个角度显得更加利落,深邃黝黑的眸子微微斜觑着侧后方,伴着一抹轻嘲,笑道:“继续吹。”
得了新郎官儿的意思,这喜乐又重新吹奏了起来,刚刚还沉寂冷清的俞府门前,一下又恢复了热闹。
俞府所在的这条街巷不是繁华的主街,但住户不少,左邻右舍听见这一阵吹啦弹奏的自然少不得要出来探头探脑一番。
大家既是邻居,当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有人知道俞家今日是要迎亲的。
刚一开门看见这副模样,几户人家心里马上便了然了,这俞家正房的人怕是又在为难这个庶子了。
俞景在俞家太出色了。
不仅长的出色,就说才学,在国子监里也是夫子们交口称赞的,几户人家家里都有在国子监求学的孩子,对这点可是门儿清。
坏就坏在,他只是一个庶子,生母还死的早,主母怎么会让一个小小的庶子盖过自家嫡子的风头?打压也是正常的。
围观的人难免唏嘘几句,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可是万不想插手的。
俞府门前喜乐吹的起劲,就越发显得这紧闭的府门有些滑稽可笑。
俞景面上看不到丝毫局促慌张,反而唇边还有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眼神又是冷的,显得整个人愈发邪气又难以捉摸起来。
他漫不经心的站在马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马的鬃毛,与这派热闹又荒诞的景象格格不入。
可那双看不清神色的眸子却会时不时不动声色的看向静静停在一边的花轿,很轻的一瞥,又将目光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