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俞美琴跟苏闻远一起落水坏了名声,还是苏闻钰被人掳去了青楼,都是不能声张的事情。
否则他们在盛京城的世家圈子里便没了颜面,日后都要被说个家风不正的。
潘氏心里不甘,却又拿不定主意,只能再问苏平:“如今钰儿和远儿的亲事你说该如何是好,真要答应那俞家的要求?”
苏平在桌边坐下,还是阴着脸:“这俞家胆子真是不小,敢算计到我们侯府头上来,如今就算是要结亲,也不能这么轻松便答应了。”
“钰儿失踪的事情定是苏闻琢搞的鬼!那日方氏原本与我说的计划是在府中将苏闻琢打晕掳到青楼去,后续的便不用我管了,她自有安排,我这才答应配合她,谁能想到!”
潘氏如今提起来还气的发抖,本该是苏闻琢遭殃的事,怎么就落到了她宝贝钰儿的头上?
那日她听了那个被敲晕的下人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之后便知道,这就是苏闻琢那贱人的将计就计!
苏平听她说起这件事,当下便来气,他猛的一拍桌:“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就不该跟这个俞家扯上什么关系,这种低贱人家,进我们侯府的门都是高攀了!”
潘氏被苏平训斥了一通也不敢回嘴,只能等着他接下来的后文。
只听苏平发了一通火后,又瞪了潘氏一眼,才道:“去跟他们家说,女儿想进我侯府的门,可以,只能做妾,儿子想娶钰儿,也只能入赘。他们若是不同意,先掂量掂量事情闹大后,他们府上是不是还能说到更好的亲事。”
潘氏点了点头,已经知道了苏平的意思。
虽说如今是方氏在拿这些事情威胁他们,但是对俞府而言,这同样也是他们这样的门第目前能攀上的最好的亲事。
俞美琴坏了名声自不用说,日后没哪个好人家的府上会娶,而俞韶华,这次连会试都没能参加,据说是出了事的,方氏既然敢豁出去威胁永安侯府,证明事情还不小。
这一番思量后,潘氏心里总算没有那么着急上火,毕竟事情还有可谈的余地。
她起身准备让下人将饭摆上来,突然想起苏平刚刚说的话,犹豫着低声道:“那苏闻琢……”
苏平打断她:“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一连着好几日,苏闻琢都发现方氏的心情似是不错,偶尔她要出府,与方氏在府中遇见,她竟然也对她有两分好脸色。
苏闻琢想,永安侯府这门亲事,她怕是已经攀上了。
但以苏闻琢对苏平夫妇的了解,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会答应,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既然说好了要推波助澜一番,她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方氏。
于是在这日苏闻琢出门挑布料做衣裳,回来又碰到了方氏时,主动搭了话。
“俞夫人这几日看起来心情颇好,怕是事有所成啊。”
方氏想起与永安侯府达成的约定,她也没藏着掖着,反正这事还是苏闻琢给出的注意。
只见她面上有几分得色:“永安侯府是大户人家,最是要脸面,他们不可能不答应,如今侯夫人已经松了口,还约了我明日去侯府商讨具体事宜,我这一双儿女与侯府联姻,已是板上定钉的事情。”
“哦?是么?”苏闻琢挑着眉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如此我倒是要提前恭喜俞夫人了,只是以我对我那叔叔婶婶的了解,这门亲事未必会事事如夫人所愿,我劝夫人还是留个心眼,做个准备。”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氏闻言不禁又有些警惕的看了苏闻琢一眼。
苏闻琢却没再多说,只是拿出帕子擦了擦因着天气炎热额间出的一点汗,淡声道:“好心提醒一下俞夫人而已,希望夫人碰到困难也要迎难而上,可切莫因为侯府的强势就胆怯退缩了呀。”
她此番来跟方氏说这些话,就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毕竟俞府小门小户,方氏对上永安侯府其实没有什么魄力和气势,万一因着侯府的一点小刁难就退缩了,岂不是白瞎了她的“好心”。
方氏听后皱起了眉头,还想说什么,苏闻琢却已经走过她身边,朝着小院去了。
第二日,方氏早早的便去了永安侯府,回来的时候脸色果然有些阴沉。
苏闻琢从阿太那处得来消息的时候,觉得多少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不过即使有些出入,这两门亲事应该还是达成了的,不然方氏不会这么安静,只是脸色不好而已。
苏闻琢边留意着方氏这边的动静,更大的注意力却还是放在了永安侯府。
苏平一家知道曾经做过的事情败露,对她绝不会就这么放任。
不知是不是重生过一世的原因,她对于危险好像多了几分直觉,苏闻琢觉得,苏平若是要对付她,必是会下狠手的,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想到此,苏闻琢不禁皱了皱眉。
好在如今她鲜少出府,身边还跟着东无和西言,苏平想对她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她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俞景。
苏闻琢从来没有跟俞景详细说过自己父母的死,这天晚上,她与俞景在院中聊天,趁着月色,缓缓与他说了父母的事。
夏末的夜晚偶有凉风,俞景搂着她坐在凉亭里,听她絮絮着从前在永安侯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