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明白,秦大人不觉得太迟了吗?不过这些秘密也只能烂在秦大人的肚子里,到死都不能说出。秦大人放心,只要秦大人肯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太后,往后我会善待秦府中人,尤其是两位秦公子。”
秦家的两个儿子,一个痴傻,一个荒唐,秦家是没了指望了。
那股难闻的血腥气,让陆庭筠喘不过气来,潇鹤及时递来帕子,陆庭筠赶紧捂住了口鼻,那种不适的感觉,像是被藤蔓牢牢地缠住了脖颈,勒得他快要窒息。
他只想从这充满着血腥味的肮脏之地彻底的逃离。
“接下来的事,我来替公子完成吧!”潇鹤早就想要一刀宰了秦简泊,为陆公报仇。
陆庭筠摆了摆手,“对付这种人何需亲自动手,免得脏了手。”
陆庭筠走出了牢房,外头的随从打了水给他净手,陆庭筠将手伸进盆中拼命地搓洗着,恨不得搓掉一层皮才肯罢休。
他仍觉得四周都是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越是想要摆脱,却越觉得血腥味越来越浓,熏得他头晕目眩,他捂住胸口,却觉得有人厄住了他的咽喉,他艰难地扶着墙,走出了牢房,拼命呼吸,大口喘气。
从牢房中传出“砰”地一声闷响,陆庭筠狼狈地跌坐在地,出了身冷汗。
潇鹤走出牢房,在他的耳边悄声道:“秦简泊已经签字画押,认了罪,公子摘了他的舌头,他不堪忍受痛苦,一头撞死在牢里。”
那一声沉闷的声响,便是秦简泊绝命前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陆庭筠擦去额上的冷汗,“他的一条命换秦家的十余条性命,也算是值了。”
他便是在此处等秦简泊自己了结,秦简泊是聪明人,知道只有用自己的命,才能换秦家人活。
秦相所犯之罪,秦家顶多是被抄了家,秦文杰被判流放,但能保住秦氏全族,一条命换全族的命,很划算。
“只是便宜了赵明渠,他竟然毫发无伤,只是死了个无足轻重的小妾。”潇鹤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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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筠从怀中摸出那盒只用了一次的药膏,那药膏中有一种极淡的药香味,闻过之后,他觉得口鼻中的血腥气淡了些,不再那般令人窒息难受。
这药瓶是崔莺留下的,那夜她替他上药,此后他再也没舍得用过。
“不会就这样算了。”陆庭筠又将那药瓶放回怀里,贴身收好。
处理完秦简泊的事,比他预料中耽搁了不少时间,此刻天已经擦黑,那盒药膏又勾起了那晚的回忆,他又想起了崔莺那双惊慌无助的眼睛。
他答应过崔莺,今夜会回进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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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9章
◎“陆大人,本宫走不动了……”◎
三更天了已过,宫里并没无异常,坤宁宫也一切如常。
但他的脑中不断出现崔莺的脸,简直就像中了邪一样。
“今夜坤宁宫可发生了什么?”陆庭筠仍是不放心。
潇鹤觑了一眼陆庭筠,这会公子倒是知道关心了,“也没什么大事,据说皇上为了弥补娘娘大婚未曾圆房的缺憾,今夜点名让皇后娘娘侍寝。”
陆庭筠哑然失笑,枉他还在担心崔莺的处境,皇帝回心转意,人家帝后夫妻情深,关他何事?
他又何必去多管闲事。
崔莺已经入宫,成了尊贵的皇后,又何需他来操心。
“公子的模样是真的很吓人,公子知道吗?公子这副想哭又想笑的模样,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闭嘴,你哪只眼看到我要哭了?”
潇鹤神色幽幽地道:“公子别笑了,公子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潇鹤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拾起落在地上的帕子,“这帕子是皇后娘娘之物吧?”
雪白的帕子上绣着梨花,帕子上有一股极淡的梨花香气,也不知是用何种香料所调制,这帕子上仍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依公子那挑剔矫情的毛病,又怎会将这沾了香气的帕子留在身边,还时时贴身带着,还有这盒药膏,公子舍不得用,不正是因为这药是皇后娘娘所赠吗?”
陆庭筠心头好似被猛地一击,他怔怔地看了眼潇鹤,为自己找了理由,“我不过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想尽可能多帮帮她,我不喜这些香气,这帕子也是偶然被我拾得,又一时寻不到机会归还罢了。”
他将帕子交给潇鹤,“你说的对,她是皇后,这帕子留在我身边实在不妥,你替我还给她罢。”
潇鹤再也听不下去了,打断了陆庭筠的话,“听说昨夜沉香为娘娘出头,惹怒了皇上,皇上踹了她一脚,她后背撞伤,伤及肺腑,吐血身亡。”
陆庭筠突然变了脸色,神色焦急,“快入宫,只怕她会出事。”
沉香死在皇帝的手中,崔莺和沉香主仆情深,情同姐妹,沉香伤重,皇帝下了禁足令,紧闭坤宁宫宫门,无法请来太医及时为沉香医治,沉香这才无辜惨死,这个时候让崔莺侍寝,哪会是什么夫妻恩爱情深,分明就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将她逼上了绝路。
况且那日他看的真切,皇帝喜爱的是崔郦,崔莺替嫁入宫,她顶替了皇帝心上人的位置,这才会被百般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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