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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酒吧的门，白杨感觉到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恍惚了几秒，然后听见背后那熟悉的声音：
“小白杨……你去哪儿啊小白杨？！”
白杨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施琦踉踉跄跄地追出来，酒醉的声音比平常软绵绵了许多：“你生气了吗……怎么啦小白杨？你是不是不喜欢蹦迪啊？那我们去别的地方行不？你别不说话啊……”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白杨淡淡道，“你可以继续玩。”
施琦晃了晃脑袋，“你这是生气了？”
“我明天还要早起，得先回去。”
“你早起干嘛？又要加班做研究吗？……刚问你生没生气怎么不回答啊？欸，一般不回答就是真生气了啊！喂，小白杨！”
白杨加快脚步，不想再继续听这个人逼逼叨叨，施琦每多说一句，他的脑子就更乱一分。
“他大爷的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小白杨你嘚瑟了啊现在，敢跟本少爷摆谱了！你给我站住！”
白杨头也不回地钻进出租车扬长而去，离开前甚至没有看一眼施琦追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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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杨醒来时觉得头有些疼，想来应该是昨晚喝了一点酒。他向来讨厌酒精和香烟，昨夜回来便给自己搓了十分钟的澡，把那些气味搓得一干二净，顺带把有些纷乱的头绪搓了搓。
打开手机一看才早上八点，却有十几个白鹭的未接来电——他的手机向来是静音模式——以及一条凌晨四点的未读信息：“杨杨在哪？施琦出事了，看到后速回。”
白杨愣了一下，从床上迅速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回拨了白鹭电话。
“杨杨你在哪？没出什么事吧？”一接起电话只听白鹭紧张地问。
“我没事，在研究所公寓里，施琦怎么了？”
那边叹了口气：“我马上派人来接你，来施家这再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从公寓到施家的一路上，白杨脑子基本是空的，他不想去猜施琦到底出了什么事，因为这种无意义的猜想只会让他心更乱。他只能无意识地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疯狂地希望时间快点流逝。
几个保镖引导他进了施家的豪宅，推开书房的门他便看到了施老爷子，施耀文，施承，白鹭，还有两个警察。
“白杨先生，你昨天是和施琦一起去这个酒吧了对吗？能否告诉我们整个过程，以及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两个警察站起来，从警徽上看得出职位都不低。
“出什么事了吗？”
两个警察看向施老爷子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他们才对白杨出示了几张纸：“这是昨天夜里三点半，劫匪通过施琦手机发给施耀文先生的照片，还有赎金的要求。”
照片是彩色打印出来的，上面的施琦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被五花大绑地扔在水泥地上，额头还有被重物锤出的血迹，已经干涸成黑色了。
这家伙那么怕疼，怎么遭得住这些——这是白杨的第一反应。
“小杨，你先和警察说清楚。”施耀文略显着急地对他道，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被绑架了，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为人父的责任还是在的，“好让他们迅速抓住劫匪，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啊！”
白杨把昨晚他和施琦一起去酒吧，然后他提前出来打车离开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目前看来你是昨晚最后一个见到施琦先生的人。”两个警察对了一下其他的笔录，“酒吧里的其他朋友说，他和你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而你打车那个路口的监控，那个时段正好被人破坏了。”
“你有没有看到他和什么人说话？”施耀文不甘心地问，“或者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
“当时我比较累，没注意到这些。”
“怎么正好就那个地方的监控坏了？这也太巧了吧？”施耀文情绪有点激动。
“叔叔的意思是怀疑我了？”白杨平静地回复。
“耀文，”施老爷子示意自己的儿子控制情绪，“警察同志，请你们继续。”
“你昨晚打车去了哪里？你和施琦先生分开的时候，他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回研究所的公寓，然后就洗澡睡觉了，他好像有点醉，但神智清醒，能正常对话。”
“你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说我明天还要早起，得先回去了。”
“当时你在酒吧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遇见了施桐。”
“什么？”听到这句话施耀文立刻警觉起来，施承也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会在那里？”
“应该也是来喝酒的吧，他和我聊了一会儿，然后施琦来了，他们吵了两句，施桐就离开了。”白杨简单复述了两人吵的内容，无非就是见怪不怪的拌嘴。
“施桐和你聊了什么？”施承问。
白杨看了对方一眼，“无非就是问我怎么和施琦混到了一块，是不是想图施家的钱一类的。”
“所以你是吗
', ' ')('？”施耀文直接问。
“叔叔您说呢？”白杨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是谁缠着谁您不会看不出来吧？我和施琦出去玩就是图他钱了？我是不图钱，但也不敢招惹他这样的少爷啊。”
施耀文有了怒意，但也无从反驳，便请示施老爷子道：“爸，您看需不需要把施桐也叫来？”
“先不用。这件事情不能让再多人知道了。”施老爷子面色沉重，“警察同志，请你们根据目前的线索尽快查到劫匪的位置吧。咱们家你们也清楚，一旦这事儿让媒体知道了，影响很不好。”
“我们知道，上头领导也下了死命令。”
施老爷子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压力很大，所以我也叫了个自己人来协助你们。”说着问白鹭：“羌良到了吗？”
“还有五分钟。”
“让他尽快。”说完，看又向白杨，“小杨，这两天恐怕得麻烦你待在我们这里，请见谅，毕竟你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情况的人。”
白杨笑道：“看来我的嫌疑一时半会也解除不了，是不是还得把手机给警察监听？”
“听起来你还不情愿了？”施耀文对白杨身为晚辈的态度已经强烈不满。
“确实有点强人所难，”施承这时开口道，“再说如果他真要绑架施琦，还用等到现在？”
“没关系，我同意，”白杨这时反而退了一步，“只要有助于营救，我愿意配合。”
就在施家人对白杨的安顿达成了一致后，书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灰色长衫旧派打扮的长发男人，瘦削的脸，一双内尖外阔的丹凤眼下有一颗泪痣，神情里透着股阴森的冷意。
他一进来便注意到了脸生的白杨，视线在白杨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便向施老爷子恭敬地弯了弯腰。
“警察同志，这就是我给你们找的帮手，羌良。”施老爷子道。
“老熟人了，”名为羌良的人道，“不用多说，咱们直接开始商量正事吧。”
白鹭见此便示意白杨先出去，白杨便起身跟着先离开了书房。
“杨杨你刚才怎么回事？”一出去白鹭就对他道：“你以前不是说话不注意的，刚才怎么就……”
“你好像没资格教育我吧。”白杨淡漠地打断他的话，“我要先去休息一下。”
白鹭看着他，叹了口气，“好，你先去之前那个房间休息吧，别心理压力太大。”
最后一句话让白杨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加快步速了走向房间。
关上门，他感觉一股窒息的愤怒从脚尖涌上来，刚才在书房压抑的情绪汇聚在拳头上，在即将重重砸向墙壁时又停下了。白杨看到镜子里面容近乎扭曲的男人，听着喉咙里发出的粗喘，感觉自己此刻像一头失去人智的野兽。
他闭上眼，往后倒在床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脑子里反复出现昨天夜里施琦那张脸，那张夜店灯光下的脸，那张追着自己大喊的脸——即使他没看见，也能想象对方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敲响。白杨直起身来问：“哪位？”
“是我。”是施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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