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别担心。爷爷已经派人去解决这件事了。”
时爱心里其实着急地要死,但是在方母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方母看时爱沉稳的模样,一颗心跟着安定不少。
时爱又说,“这件事因我而起,时家于情于理都要帮忙。你放心,我家一定会保住方南哥哥。”
方母一听,心里呕的要吐血,想骂时爱,却又不敢。儿子还指望着时家救呢,她还没有愤怒到失去理智。转眼一想,这些事情指不定都是儿子自己乐意的。他要不是在花街做兼职,也不会碰到时爱。
儿大不由人。
方母不住地抹泪,“这进了局子里面,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档案里面留下什么。他明年就要升学考试,万一……万一南大因为这个事情不肯录取他怎么办?”
方母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那就让方南哥哥出国留学。南大再厉害也不过是国内的大学。“
时爱安抚方母,“您放心。方南哥哥的前途不会毁掉。”
方母擦泪没做声。
一个小丫头说的话,她不放在心上。
她现在只想时家有点良心,早点让她儿子放出来。
……
时爱留方母在客房住下。
她自己亲自去往差馆。
在这里,时爱碰上了港督家的律师。
小太妹不知道为什么没来。
时爱侧耳听了几句律师的说法,突兀地冷笑一声,“没种。“
早该看清楚,小太妹就是一个孬种。只敢欺负软包,自己也是个包子。
时爱要求见方南,带来的大状去沟通。
但大状面露难色回来,因为方少爷袭警,差人不让见,也不让保释。
时爱惊讶,袭警?
这不是方南的行事风格。
问原因,对方也不肯说。
时爱见不到人,大状也为难,暂时无计可施,她只好打道回家。
方母一直在关注时爱的动静,知道时爱一个人回来,脸上的失望,让时爱内疚地心疼。
“阿姨,你别着急,我……我去求求爷爷。”
大状在旁边,将这个案子的利害说给方母听。
方母脸色越发苍白。
等到夜里,时爱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等到回家的老爷子。
“爷爷!”时爱扑过去,也不敢哭,毕竟在外面忙碌一天,她没有傻到哭唧唧地给他添堵。
时老爷子看到孙女这样子,不用她说,就已经知道了。
“放心,敢死咬着方南不放,就是跟咱们时家作对。时家的恩人我们要是救不了,那港城我们也不用混了。”
爷爷的安抚让时爱悬起来的心放下去。
方南的事情变成了时家的面子问题,这等于放在很高的位置上。
时爱高兴地想哭。
时老爷子摸摸她的发顶,“男孩子吃点苦没事的。就当长长见识。“
时爱泪眼朦胧,虽然听不懂为什么要吃这样的苦,还是乖乖点头。
……
夜里,方南见到了港督家的大状。
“年轻人,何必呢?正道不走,跟黑道混在一起。你可知道后果?“
方南脸上青紫,更添不羁的厉色,唯独一双琉璃浅眸清亮,流露出少年人才有的清澈。
“黑道,正道?“方南咀嚼着这几个字,“到底什么是黑道?什么是正道?”
他脸上的笑容特别嘲讽,尤其是说正道的时候。
大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他光明前途,许他方家未来,甚至连小太妹都拿出来说事。
方南露出心动的表情,“真的会帮我吗?这一切都会给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大状笑,那种成年人看到小孩子被哄骗上当的笑,“当然,只要你把时家大小姐牵扯进来。你只要说实话就行了。毕竟,我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你是个好学生。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威胁才会说谎。不用怕,港督,整个港城最高的指挥官,会保护你,保护你一家人。”
方南轻笑,“有没有烟。”
大状一愣,“有。”
他递过去,见面前的好学生熟门熟路地点燃烟,啪嗒一声,火光照亮少年眼底的凛冽。
方南吞云吐雾,姿势极为老道。
大状说不出话来,有点尴尬。
刚夸完好学生,方南就不给面子地用行为打他的脸。
少年郎,反骨。
“我只跟我看得惯的人做朋友。港督家如果要用这种方式来打击黑道,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区别。至少,人家黑就是黑,不会非要立着牌坊说自己是白。你说真小人,伪君子,哪个更可怕?”
大状:“……”
方南又吐出两个烟圈,“逼我认罪,拉无辜的人下水。真正有罪的人逃脱。这就是白?”
嘲讽的笑声,像是无声的耳光。
大状想辩白,方南按灭烟头,“这件事因为谁而起,需要我提醒你?我看港城交给这么一个人打理,也是没救。这位大状,我劝你趁早弃暗投明,跟这种昏庸的人,没前途。”
大状走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居然被一个少年人教训了。
可谁能想到,日后,港城的发展真的被困境里的少年言中。
港城的天,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