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诉她,他不会报考s大,他这一次去南城a大没有任何问题,大学志愿其实早就填写完毕,他甚至已经见过a大的招生主任,许给他奖学金,免学费。
“嗯?”时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然后是警报的声音。时爱跳了一个晚上的眼皮,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
“方南哥哥,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电话听筒里面传来忙音,嘟嘟嘟,迷茫未知以及空洞。
方南一声叹息,对着电话那头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能等你了。
他没有办法当着她的面说,那就等她回来自己看吧。
……
彼时,时爱冲进病房里面,看到一贯美丽优雅的程女士正口吐白沫,两只眼睛直往上翻,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着。
时爱脚都软了,等她想冲过去的时候,医护人员将她请出去。
病房的走廊里面真的好冷。
时爱给时鱼打电话的时候手不停打哆嗦,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拨号正确。
“喂,小鱼,快来,快到医院里面来一趟。”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
时鱼深夜赶来,两姐妹在病房外面,默默抱着,祈祷。
洗胃,来来回回折腾到凌晨。
巴黎的清晨,古朴的异国建筑在晨光里渐渐苏醒,舒展立体的身形。阳光照射在屋檐上,在地面投下深浅不一的光影。
程女士抢救回来,只是很虚弱。
时爱想进去看看她,被时鱼拉住。
“阿姐,想不想听故事?”
时鱼对时爱笑,却比哭还难看。
时鱼将时爱带到楼顶,说了一个女人被抛弃的故事:她以为她们足够相爱,于是,她就想就是他了,那个她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可是当车子行驶在异国浪漫的街头,她说起结婚的时候,那个男人却持有反对的意见。开车的时候,是不能分心的,有一辆卡车冲过来,那个男人方向盘一挡,撞上去的是那个女人。
这个故事,说的没头没尾,时爱却听懂了。
“你怎么知道?”时爱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是她告诉你的?”
时鱼摇头,远眺着城市,阳光下她的脸青春无敌,美的无暇,“猜的。”
时爱脸上流露出不解。
时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你难道没有发现,妈咪出事之后,那个男人一次都没有现身吗?”
细细回想,好像是的。
程女士在醒过来的时候,似乎还流露出寻找谁的渴望,可是随着时间渐远,她眼里的光越发暗淡,也越来越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程女士显然更喜欢第二种极端的方式。
时爱眼眸微转,轻轻叹息,“或许那个男人死了呢?”
时鱼一愣,侧头看着时爱,然后哈哈笑出声,“可不是吗?他已经死了。”在程女士的心里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