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爱的脚步慢下来,因为方南在跟车上的人道别,“再见,颂诗。”
周颂诗?
时爱站定在原地,像是生了根。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她还跑到港城来,是来见方妈妈?
这些念头闪过,时爱心口发紧。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却又在意料之外。
当那辆车转弯,打道的时候,时爱立刻闪身跳进了黑暗里,躲进角落里,不让他们发现这里有一个可笑的她。
方南的眸光扫向时爱藏身的角落,“谁在那儿?”
“我看见你了。穿着荧光跑步鞋的人,出来!”畏畏缩缩大半夜躲在墙角,方南预想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时爱忽然间跳起来,往外跑。
然后没跑几步,噗通,她重重摔到地上,疼得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方南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起来。”
地上的人没有动静,趴在地上,一声不吭。
方南不耐烦了,直接把她拎起来,用手机的灯一照,顿时没了声音。
时爱也没说话,忽然间挣脱方南的手,这一回扭头朝着家里大门跑。
噗通,在门口的地方,又摔了一跤。
时爱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方南下意识朝着她的方向追了几步,然而时爱已经像是躲避鬼追一样跑得没影。
第二天,方南被叫到时家吃早餐。
“小爱,昨晚上睡得怎么样?”时老爷子问始终低头吃饭的时爱。
“很好,特别好。”时爱捧着下巴,不自然地笑了笑,目光冷不丁和方南对上,他直接移开目光,没有多停留一秒。
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温度,看地时爱心里咯噔了一下,下巴又开始疼了。
昨晚上最后摔在地上,磕到了下巴。
真是丢脸死了。
时爱忍不住烦躁。
……
三天之后的某个凌晨,会议结束得特别晚。
方南本来打算离开,却被师爷叫住,让他去花鸟厅等。
“这几天给你放假。”
时老爷子幽幽叹息,“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你带小爱出去玩,散散心什么的。”
方南抬眼,直视着这位纵横港城的老人,“老爷子,是我工作上有什么问题?”
“不是。”时老爷子摇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你就当放假。小爱这段时间状态很不好,那个丫头还一直瞒着我。她在巴黎入学考试时唱不了歌,心理医生说是出现了心理障碍。你们从小玩到大,她又很听你的话。”
方南的内心有一道声音在冷笑,“小爱不喜欢我管着她。老爷子,我恐怕没有办法帮忙。”
彼时,时爱就在花鸟厅的后院,临池喂鱼,方南和爷爷说话的声音一点不落地从山川图的屏风里透过来。
时爱心里头也在冷笑,他有女朋友,怎么会愿意帮她这个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