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有人说,生存本来就不容易,诗和远方永远都敌不过眼前的苟且。
“方南。”
时老的声音重复了好几遍,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方南回过神,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茫。
这个孩子不容易,时老心里想,他并不是一个很贪心的人,没有在刚才为他的母亲开口求情,也没有拿着那个孩子做文章,可见是个明白人。
时老很温和道,“去休息吧,昨晚上辛苦你了。在家里多休息两天。医院那边不要担心。你晚上过来吃饭。小爱和阿珏都回来了,也应该一起吃个饭,人多才热闹。”
方南起身,跟时老打过招呼之后,迈着长腿离开餐厅。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皇甫珏有过任何对话,彼此当彼此是空气。
经过时爱院子,方南只是略微停留,然后离开。
这里是港城,不是南城,更不是在时爱堡垒一样的别墅里,他们在寒冷的冬夜里面,点燃cirrtrudon,法国王室御用的蜡烛散发出梦幻的气息,年轻的身体渴求着彼此,不知疲倦一样抵死缠绵。
在那之前,方南以为自己是个性冷淡。
尤其是撞见亲妈和时父亲热的场景,那种直面的男女亲热画面让少年起了很奇怪的生理反应,他想吐。
后来上大学,再到开放的国外,他遇到很多想要献身于自己的女人,浪漫的,漂亮的,性感的,甚至有人什么都不穿,躲在他的床上,只待他掀开被子,就可以享受礼物。
他都没有感觉,只觉得可笑。
那些用尽心机的女人,让他讨厌同样用尽心机去勾着时爱父亲的女人,那个女人偏偏是他的母亲,用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借口:我是为你好,南南。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时爱。
被迫放弃的他,压抑着自己的**,然后这些被囚禁太久的猛兽跑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一跳,一个晚上要一次两次三次都不够,他想要四五次,沉迷在那种近乎窒息的情潮余韵里,在一次次生命的哲学问题里,他拥有了时爱的所有,抵达她的灵魂深处,和她在相同的生命节奏上。
这种感觉让方南着迷。
回到家,气息清冷的家里,没有任何过年的气息。
方南早就习惯了。
他其实忘记告诉时爱一件事,他讨厌过年,讨厌所有关于“团圆”这个意义的节日。
每一次这种时候,都在提醒他,家里缺了一个人,一个他曾经很期待但也一直没有回来,后来他再也没有期盼过的角色,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让他成功讨厌了这些节日。
所以方南出国那几年,可以放心跟那些不认识的人过春节,而不是跟母亲压抑相对。
方南洗完澡,倒在床上睡了一觉。
好像睡了很久,迷迷糊糊时候听到很吵的声音。
请来照顾方母的佣人在敲门,说方母的电话,点名让他接电话。
方南从床上坐起来,烦躁地看看一眼时间,只过去了一刻钟而已……
他还以为自己睡了多久。
揉着太阳穴,方南应答,“知道了。”
一边走出去,一边接过电话。
方母在电话里面劈头盖脸地问,“你居然在睡觉?你怎么能在睡觉!你为什么不去时家?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他们我生了一个漂亮的男孩?”
漂亮的男孩?
那个皱巴巴的,小猴子一样的东西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