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他哪儿来得爸爸?
他什么时候有爸爸了?
方南起身,走到那只明明变成烂货的手机面前,抬脚狠狠踩下去,用力地碾碎,直到里面再也无法传出来任何声音。
方南一肚子火,没地方发。
什么叫把总裁的位置给他坐了?
在商场上,那个人算什么?
时爱的渣爹分明就是用这个方式侮辱他!用这种恶心至极的方式把方南原本稳占上风的地位一下子扭转,变成了某种见不得光的裙带关系?
就在方南开车准备上港城高速的时候,方南接到了来自于师爷的电话,恭喜他,即将成为集团总裁,一下子从分公司的老总一跃好几级,直接成为整个公司的管理人。
方南还没有从这个惊大于喜的消息里恢复过来,方母第二个电话来了,让他空出下周五的时间,务必回港城。
方南注意到那个词,务必。
“我没空。”方南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周五那天是时爱的毕业典礼,他要去观礼,他已经错过了时爱人生里很多重要的时刻,这一次一定不能缺席了。
方母,这个平常看上去总是很优雅文静的女人,冷不丁给方南抛过来一个巨型炸弹,“下周是我的婚礼。把你辛苦拉扯到这么大,供你读书的妈妈,要结婚了。”
“新郎,你也认识,妈妈也算是如愿以偿。”
“以后见到时爱的爹地,你就改口叫爸爸。”
如果对方不是自己亲妈,而是时爱的渣爹,方南可能会直接骂出来,丢雷老母。
这两件事一前一后真的只是巧合?
“你们不是已经没联系了吗?那种男人你也要?他对你什么样子,你没有看到?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有点骨气?以你的条件,找一个靠谱的普通男人不行?哪怕那个男人穷一点也没有关系。”
方南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为这件事感到丢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道还不足以看清楚这个渣男的本性?
方母的声音也跟着提高,没得到儿子的恭喜,反倒是招来一顿骂?
“因为我穷怕了!你的亲生父亲没死之前早就不给我们娘俩寄钱了!我的衣服没有买一件新的!我的首饰都变卖了!我每天都要跟人在菜市场为了几毛钱的零头和人吵,被人喷口水……”方母有些哽咽,“我一个人当然能活得很好,可是我还要养你。如果不是因为碰到他,我现在可能就变成了楼凤!我不是没有动过去卖的念头!谁都可以指责我不要脸,谁都可以骂我没有羞耻心给人当二奶,但唯独你不行!因为你是我养大的,我用我的血泪养大了你!”
“所以啊,我从来就没说过你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了?我也知道你的辛苦!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钱!你儿子能赚钱!就是因为穷怕了,就可以做出这种事情?那监狱里面的那些杀人的,强奸的,都是有理由的,都可以被原谅?因为他们被人欺负了,因为他们也有需求?这些是理由吗?”
方南深呼吸,“这个都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托付!”
方母被气得直接哭了,委屈地哭了,“这是妈妈唯一能见到你弟弟的途径了,我没有办法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难道那个出生后就被抱走的孩子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妈妈不想在意一个男人靠谱不靠谱,你以为我活到这个年纪了,还是时爱那个年纪的小女生?脑子里面只有恋爱?我会帮助你,让你在时家的公司里面站的越来越高。”
接完这个电话,方南抽掉了一整包烟。这就是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到南城的原因。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如何处理时爱和他的关系。
方南根本不去想时爱那个渣爹作何目的,方南也不想去思考如何反击他。
这个人,成功地毁掉了方南最幸福的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