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爱嘴上说得狠,但童谣不太相信。
这么温柔一个妹子,童谣就没有见她这么凶过。
“方南欺负你了?”童谣有点担心,看方南那样子吧,很容易被他的外表迷惑。
被亲了,被摸了,这些算不算欺负?
“他说他想要和我重新到一起。”
“看出来了。”
刚才在餐厅里面,方南一直照顾着时爱,那温柔的姿态,完全就是热恋中的男人。
“那你怎么想的?”
听到童谣这么问,时爱苦笑,漂亮年轻的面容上有些狼狈,低垂着毛茸茸的眼睛,“这还用问吗?”
她以为她刚才表现地已经很明显,她对方南说那些话的时候,谣哥就站在不远处,即使假装看着别的地方,耳朵也是听得见的。
脑袋上,被童谣摸摸,“小爱,你很能忍,委屈长大的孩子,很懂得藏匿自己的需求。他们不敢大声表达自己想要的。即使明明很想要,也会说,不需要。最可怕的是她自己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们从小到大被夸懂事长大的呢。”
“不想跟方南在一起。”
时爱别开脸,“你看他做低伏小,你看他好像对我特别好,谁知道以后再遇到什么分歧会不会把我甩掉。十几岁的我,爱情大过天,摔倒了拍一拍,重新奔跑。现在的我,摔一跤,痛得爬不起来。从前有爷爷给我撑腰,现在……我养爷爷呢。”
童谣听得心里面酸酸的,“那我就放他鸽子了。咱们靠自己,我就不信了,找不到大佬给我们投资。”
“谣哥,不是我不愿意开口求方南。只是我觉得,方南这个人靠不住。不是说他会跟程老板之流类似,而是我和他……他和时家……关系都很复杂。我担心,你会被我牵连。”
大家都长大了,时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总是让谣哥站在她面前保护她,社会这座大学堂,她起码不能拖累谣哥。
时爱心里面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你啊!不要想太多!”
童谣一把勾住时爱的脖子,“大不了重新再来。实在不行,我还有我哥哥呢。他其实一直都在支持我,你不要觉得我山穷水尽。”
有哥哥真好。
时爱想到阿珏,嘴角的弧度悄悄地消失。
时爱以为方南这个人会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不放,但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一个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跟她联系。
时爱心里面放心了不少,这个人不出现最好,他的话一句都不用当真。这一个月她过的很忙碌。小鱼还在巴黎,照顾着生病的程女士,一点帮不上忙。
时爱陪着童谣几乎跑断了腿,大大小小的项目推介会参加了不少,这才知道整个互联网行业想要投资的多如牛毛。
并不是没有人投资,只是提出来的条件可不一样。童谣又有自己的想法,挑来挑去,最后发现一个月了,除了走坏一双高跟鞋,似乎没有太多的成果。
童谣跟时爱抱怨过,“这些人真是……二三流的投资公司也来忽悠我,真当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妇女呢?有些人真够离谱的,只是一个二把手,架子摆的比公司老总还大,这还不是最奇葩的。最奇葩的是,我和他说项目,他和我说我离婚的事情。我离婚怎么了?有孩子怎么了?吃他家米了吗?”
这个社会对女人总是苛刻得多,谣哥还是领过证,合法得带着两个孩子,那些人都要说三到道四。
前两天还有新媒体想要给谣哥写宣传稿,切入点是她一个单身离异母亲带着孩子重新寻找事业之类的励志鸡汤,说这样的例子一定会受到人关注。但谣哥一口拒绝了。
老娘不卖惨,童谣这样对记者说。
不随主流的人,活的会特别困难。
时爱想,这个社会总是说自由平等,怎么连一个单身妈妈带孩子来创业的事情都能当做新闻卖点,大肆地报道。是大家都很有爱心吗?是这个社会真的很宽容吗?
不,不觉得,这样的事情太少了。多的是,老公出轨,老婆忍气吞声照顾婆婆一家人,熬着不肯离婚,没有人格自由可言。
负面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童谣还是打起精神来,“要不然,我们就跟那个条件很苛刻的公司签约了算了……这年头,连亲爸爸给钱都不痛快了,更别说这些有资本的人。”
时爱能说什么呢?大半夜的,童谣脸上带着疲惫的妆,高跟鞋后跟上都是血泡,看得时爱心疼。
谣哥以前可是当惯富太太的人。童谣结婚的时候,初中的同学还说童谣这个女汉子福气最好,一毕业就结婚,还嫁到国外,结婚证学位证在手,孩子也有了,简直是人生赢家。
“没事的,我们都还年轻,输得起。创业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时爱轻轻靠在童谣的肩头,“不管怎么样,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童谣叹息,忽然间提起方南,“方南最近有没找过你?我跟他随便说了一个理由不去见面了,他那儿就没有下文了。说实话,我以为方大神会从我这里下手。毕竟我可是你最好的闺蜜。我都准备好一肚子为难他的办法,结果……”
摆摆手,自嘲的语气,“谁知道他居然没了下文,让我没法开始我的表演。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