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诚心这样的,想让方南不耐烦。
出来之后,时爱除了眼圈还有点微微的泛红之外,一点都看不出来异样。时爱上了妆,大红唇,红得如枝头的花,方南盯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时爱很清楚,方南不喜欢她画浓妆,不喜欢亲她的时候亲到一嘴的口红味儿,更不喜欢摸她的时候沾上一手的粉。
以前方南哄她,你不化妆最漂亮。那个时候时爱天真,爱他要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方南越是不喜欢什么就越要反着来。
偶尔路过反光物体,时爱不经意的看见反射出来的自己,白白的脸,红红的唇,像刚吃了孩子,又像阴阳师里戴着面具的妖怪。
陌生到时爱都愣了几秒钟,这是谁啊?为什么她也变得这样陌生了?她总是嘲笑方南被仇恨扭曲地失去本心,变得陌生,变得不像自己,她自己呢?
方南在这个时候开口,“最近有没有空?带我在巴黎转转的?”
时爱一口回绝,“没空。”
方南早就预料到,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如春风一样的笑意,“那就带我在你的母校转转吧。看在我刚才给你递手帕的份上。”
时爱这一回没有瞪他,她也想在校园里面走走,身边有个人陪着,看上去似乎不是那么奇怪。
她缅怀过去,方南也很识趣地没有再说什么话来刺激她跳脚。
出了校园,方南带她去吃饭,时爱摇头,累了,想回家休息。
“多少吃点再休息。”
方南眸光里透着心疼,低了声音,呼吸落到她的额头,“瘦得脸都凹陷了。”
时爱仍旧是懒懒的,“吃不惯。”
原先给她做港城口味的厨子早就辞职了,家里的佣人做的都是西餐,时爱又因为程女士的事情胃口本来就不好,看到西餐就更吃不下饭。
她自己倒是没感觉瘦了多少,被方南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摸摸脸,心里叹口气,“瘦点好。这年头都是以瘦为美。稍微胖点,都有罪。”
方南捏住她下颌,把她的红唇捏的鼓鼓的,嘟得像个艳艳的红樱桃,“谁判得有罪?谁?”
语气很凶,仿佛很不高兴她的说法。
时爱说不出话来,抬手去捏他,方南却在这个时候亲下来,含住她的唇。
方南看不顺眼她唇上的胭脂色已经很久了,这会吃得干干净净。
时爱脸红得,能烫鸡蛋。
不远处一群女学生正在往这边看,一个个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时爱转身就走,方南跟在她后面,三两步就追上来,跟她并肩走着,怎么也甩不开距离。
直到走到古朴的教学楼前,时爱走进去,脚步慢下来。
方南在她身后徐徐开口,“你是学艺术的,你应该很清楚,只有一种标准的美,不算美。”
时爱转过身来,“那你抓着我不放干什么?只爱我这一款,不觉得腻?”
方南走近她,将时爱抵到僻静的角落,“我喜欢桔梗,我也欣赏玫瑰,但不代表我有兴趣要摘下他们。我很小的时候,养过一朵花,后来不小心把她弄丢了。再后来,我见过很多的花,但我觉得都不如它漂亮。后来我才明白,那朵花承载了我最纯粹的感情,它给我展示了最纯粹的美,这是任何花都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