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我,有什么事吗?”
“我很想念你。”
“……”
“维森菲尔德的事,我很遗憾。”
“都过去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恩斯特,快松手。”恩斯特对温舍脖子上的骑士十字勋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这和父亲脖子上的一样,让他有了一股亲切感。
“没关系的,让他拿着玩吧。”温舍干脆把十字勋章摘了下来,放到恩斯特手里,恩斯特又咯咯笑了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
“蒂洛,你以前不这样和我说话。”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蒂洛,你知道我对待感情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温舍的眼神在蒂洛的脸上流连,他的眼光一刻也不能从她的身上移开,“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心情考虑这些,但我仍然想告诉你,只要你同意,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温舍,你已经结婚了。”蒂洛的眼睛有些发酸,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温舍,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地毯。
“你不需要提醒我,蒂洛。我从来没忘记过这一点。”温舍苦涩地说道。
“你应该照顾的人是你妻子,而不是我。”蒂洛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襟。
“我唯一想照顾的人就是你。”
“别说了温舍。”
“请给我一点时间,不需要太久。我愿意弥补我曾经犯下的所有错误,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恩斯特,到妈妈这儿来。”
“小伙子,你妈妈在叫你。”恩斯特颇为不舍地离开了温舍,蒂洛将儿子手中的十字勋章还给了温舍。
“如果我能从战场上回来,我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温舍深深地看了蒂洛一眼,随即就要转身离去。
“马克思!”蒂洛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她把恩斯特放在地上,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了温舍。温舍同样用力地回抱了她。
“马克思,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蒂洛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一颗泪珠淘气地从眼眶中跳了出来,落在了温舍的肩章上。
“蒂洛,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温舍动情地说道,“请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伤害。”
“只要你活着回来,我就原谅你!”蒂洛说道。
“那么我争取。”温舍突然间意识到了蒂洛对他未曾磨灭的感情,他重新看到了曙光。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他看着眼含泪水的蒂洛,想要亲吻她的脸颊,却被她躲开了。
看来,还是需要时间。温舍心道。他恋恋不舍地与蒂洛告了别,离开了维特尔斯巴赫庄园。明天,他要重回法国的修罗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见到蒂洛。但是此时此景,却是让他由衷地开心的。
chapter 219 法莱斯口袋
诺曼底登陆战役结束之后,盟军司令部利用有利形势,未待其部队完全集中,便于7月25日在法国西北部展开进攻,企图把德国人击退到卢瓦尔河和塞纳河对岸。到了8月10日,盟军第12集团军群从南面将莫德尔元帅率领的德国b集团军群的基本兵力重重包围。德国近20个师陷入法莱斯、阿尔让唐地域的所谓“法莱斯口袋”。盟军在此地区至少有28个师对敌作战,并且完全掌握了制空权。盟军司令部决定以美国第3集团军从勒芒地域,加拿大第1集团军从法莱斯以北地域对阿尔让唐实施南北对进突击,合围深陷“法莱斯口袋”的德军。
已经残缺不全的青年师再一次临危受命,于8月7日前往法莱斯以北设下防御阵地,与其他部队一起试图阻止加拿大人的推进。令加拿大人未曾想到的是,以青年师目前仅存的一点实力,居然主动发动了进攻。加拿大人措手不及,一下子被打蒙了头。连续三天,青年师凶猛的攻势让加拿大军队无可奈何。也正是这三天的胜利,使得德军能够在敌人正面建立一条新的防线,接着又顶住了五天。
这种鱼死网破的战斗,使得青年师在这些日子的战斗之后只剩下了不到1500人。不久前刚刚晋升为少将的青年师师长库尔特·迈尔意识到,他必须拯救这些年轻的孩子们。8月15日,迈尔命令青年师进行有组织地撤退。但撤退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加拿大军在突破了德军的防线后一路追赶,青年师不得不停下来进行阻击。阻击过后,青年师只剩下了不到300人。8月17日,法莱斯被盟军攻克。
8月20日,迈尔带着他仅存的部下夹杂在混乱的撤退大军里,越过塞纳河向东败退,拼命地向法莱斯口袋外面逃去。即便是在逃亡中,德军军官们依然要求部下保持着高度的临战状态和秩序。当他们在落日的余晖中到达尚布瓦镇时,周围有一群已经放下武器的士兵举着白旗向盟军方向走去。
“真令人羞耻!”一名幸存的青年师士兵气愤地说道,他的头上挂了彩,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对德军其他部队投降的行为表示不齿。
“帝国的军人应该战斗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另一名娃娃脸士兵附和道。他的脸上满是污泥,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居然还举着白旗,他们根本不配做帝国军人!”又一名一瘸一拐的士兵鄙薄地说道。
“士兵们,不要管他们,我们继续行进。”青年师的参谋胡伯特·迈尔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和参谋部其他成员一样,仅携带着手枪作为自卫武器,如果大批盟军杀过来,他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饮弹自尽。
“是,长官!”士兵们说道。话音刚落,盟军的飞机便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
“隐蔽!迅速隐蔽!”师长迈尔高声喊道,众人纷纷四散寻找掩体。
无情地炮火不断落入德军撤退或投降的退伍之中,被炸得残缺不全面目全非的尸体躺满了四处。在这狭窄的区域里,德国人成了盟军空中力量的唯一目标。死亡紧紧跟随着他们的每一个脚印。第一波轰炸过后,一些幸存的两手空空四处乱转的士兵想要加入青年师的行列。师长迈尔却停下脚步大声喊道:“没有武器的人是懦夫,我们不会为他做任何事,只有那些还持有武器并随时准备战斗的人才可以加入我们。”
一番话说完,青年师的孩子们纷纷点头,随即以鄙夷地目光看着那些士兵。而那些士兵在听了迈尔的话之后,大多数人都感到羞愧不已。消失了一阵之后,他们又带着所能找到的武器回来。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默默地一去不回,加入了举着小白旗的纵队。
当夜幕逐渐降临,德国人在一处茂密的树林中做了短暂的停留。接着夜色的掩护,他们清点了一下余部。胡伯特·迈尔将青年师为数不多的人员集合到了一起,逐一点名。
“蒂姆·舒尔茨。”
“到!”
“克里斯多夫·卡曼。”
“到!”
“德克·舒斯特尔。”
……
“德克·舒斯特尔!”
“报告长官,”一名士兵说道,“舒斯特尔在下午的轰炸中失踪了。”
“失踪了?”胡伯特·迈尔重复了一遍,他在名册上做了个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