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梁紫苏肯定地说道,“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他的!”凯瑟琳在一旁点了点头。
“他会不会没听见?”凯瑟琳提出了这个假设。
“不会,他肯定听见了,但是他就是不理我。”梁紫苏失望地说道。
“你记住那辆车的车牌号了么?”郝斯特问道。
“车牌号……”梁紫苏闭上眼睛使劲回想了一阵,报出了一串数字。
“这是国防军陆军的军车!”郝斯特说道,“我找人帮你查一下。”
“谢谢!”梁紫苏由衷地说道。
当天下午,凯瑟琳给梁紫苏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那辆军车属于意大利战区司令部,那辆车现在停在卡尔·马克思大道的军官公寓外。梁紫苏得到消息之后,以光速奔向了卡尔·马克思大道。
也许是上帝不再忍心折磨这对有情人,梁紫苏刚刚到达军官公寓,就见汉斯·施特雷洛走出了大门。
“汉索尔!”梁紫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了施特雷洛的肩膀。她细细打量着他,飞快地问出了一连串问题,“你被释放了?你没事吧?你怎么不来找我?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我和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
“小姐……”施特雷洛刚一开口,梁紫苏的心就凉了半截,“我想您认错人了。”
“你……”梁紫苏缓缓放开了抓着施特雷洛的手,惊异地问道,“汉索尔,你怎么了?”
“小姐,我不叫汉索尔。”施特雷洛面对着相识却不能相认的妻子,心中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多想把她搂在怀里,诉说他对她的思念啊!但是不行,为了她的安全,他必须继续假装下去。
“我是梅尔穆特·克雷默少校。”
“梅尔穆特·克雷默……”梁紫苏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她这才注意到施特雷洛的领章发生了变化,“你改名字了?你升职了?”
“小姐,我没有改名字,我一直叫梅尔穆特·克雷默。”施特雷洛不敢看梁紫苏的眼睛,他怕一对上那殷切期盼的双眸,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与她相认。
“我不相信!你看你还是老样子,一撒谎眼珠子就乱转!汉索尔,你就是汉索尔,对不对?”眼泪不争气地划过了脸庞,梁紫苏带着哭腔,像问天一样问眼前的男人。
“小姐,您真的认错人了。”施特雷洛看向远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得离开了。”说罢抬腿就要离去,他真的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汉索尔,别走!”梁紫苏一把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施特雷洛,鼻间传来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这怎么可能不是她的汉索尔?
“小姐,”施特雷洛深吸了一口气,以便使自己的声音和身体颤抖得不那么厉害,“我真的得走了。”下一秒,他感到身后的人松开了她的束缚。
“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汉索尔。”梁紫苏悲切地声音从身后传来,施特雷洛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想见她一定又哭得满脸花。
“不论你因为什么原因不和我相认,但是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你还活着。”梁紫苏抹了一把眼泪,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只要你活着,就什么都不重要了。汉索尔,保重。”梁紫苏突然间笑了起来,走到施特雷洛面前,向他摆了摆手。
“再见,克雷默少校。”随即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埃拉,别怪我。施特雷洛拼命克制着自己,以使自己不追上前去。只要你们平安,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天晚上,凯瑟琳又给梁紫苏打了个电话,询问她有没有找到施特雷洛。梁紫苏在电话那头恹恹地说自己确实认错人了,让凯瑟琳大惑不解。郝斯特却一改白天的态度,笃定地说那个人一定是施特雷洛。凯瑟琳静静地想了一阵,然后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见不得美好的存在了?为何总是要折磨善良的人?
chapter 230 迟来的“第二春”(马会计看图说话)
第二天上午,梁紫苏闷闷不乐地出门了。她几乎一夜未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施特雷洛平静疏离的语气和闪烁的眼神。她猜想施特雷洛一定有苦衷,不然他绝不可能装作不认识她。她没有纠缠,但她的心却一直在纠结着。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了这样。就这样辗转反侧到凌晨,梁紫苏终于抵挡不住睡魔的侵袭,沉沉睡了过去。但由于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不过三四个小时的功夫,梁紫苏又醒了。
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床头柜上的结婚照。梁紫苏看见这张照片就来气。明明是结婚这样大的喜事,施特雷洛却摆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势。好像自己是被强抢的民男。因为这件事,梁紫苏没少叨叨施特雷洛。而每次施特雷洛都摆出一副傻兮兮的表情,让梁紫苏哭笑不得。
“我算明白了你就是不想娶我要不然三天两头的炸死装失忆干嘛不想娶早说嘛我又不是不讲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想娶我我不知道你不想娶我我当然就得跟你结婚啦你现在又悔婚你说你是不是精神病……”梁紫苏没好气的叨咕着,她猛然想起如果施特雷洛在的话,一定会说:“埃拉,你肺活量真大。”就这样想着想着,又哭了一鼻子。
“臭呆瓜死呆瓜烂呆瓜,你不要我,我找第二春去!”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梁紫苏气哼哼的洗漱去了。当初冬的太阳终于有了些暖意时,梁紫苏郁闷地出门了。今天她需要去领一些面粉。
柏林的初冬,就像一位美丽、高贵、矜持的公主,舞动着她神奇的面纱,送来阵阵凛烈的寒风。由于出门匆忙,梁紫苏穿的衣服有些单薄,她错误地估计了天气,鼻头被冻得通红。此时柏林街上的行人,和梁紫苏当年刚穿越而来时的状态有了很大的不同。那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骄傲与欢悦,柏林人因为国家有了一位能带领德国攀上世界之巅的元首而感到自豪。而现在的柏林,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灰败颓唐的神色。恐怕九成以上的家庭都有男人去参军了吧?愈发紧缺的物资也让人们的生活越来越拮据。前些日子听凯瑟琳说,连奥利维亚都开始发愁领不到黄油了。战时被优待的军官家庭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平民百姓?
回来的路上,梁紫苏实在扛不住瑟瑟冷风,决定先去一家咖啡馆喝杯咖啡,暖和暖和。喝咖啡这件事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已经被视作奢侈的行为了,但梁紫苏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由于物资匮乏,很多咖啡馆已经关张了。梁紫苏走了好一阵才找到一家照常营业的,她风风火火地走了进去,一边往手心里呵气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她一口气点了一杯咖啡、一杯红茶、一块巧克力蛋糕和一小盘饼干,她决定化悲痛为食欲,吃光施特雷洛遗留下来的工资。
咖啡馆的侍者惊讶地看着梁紫苏,好心提醒道:“小姐,您一个人吃这些恐怕多了些。”
“您难道没见过不节食的女人吗?”梁紫苏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侍者愣了一下,随即好脾气地说道:“悉听尊便。”
食物很快被上齐了,梁紫苏拿起一块饼干,恶狠狠地咬了下去。她把它想象成希姆莱的脑袋,嘎吱嘎吱地咬得欢快。她又喝了一大口红茶,想象着施特雷洛回家发现钱都被花光了之后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她的心里就没由来的解气。不过梁紫苏忘了红茶是刚沏好的,她被烫得不轻,眼泪都流出来了。
正在梁紫苏拿着餐布擦眼泪的时候,侍者递上了一张纸条。
“小姐,这是六号桌的那位先生让我给您的。”
梁紫苏抬头看了一眼,侍者所指的六号桌上坐着几个国防军。他们正笑嘻嘻地往梁紫苏这个方向看。梁紫苏接过纸条,直接把它攒成一小团,扔到了烟灰缸里。她看到,六号桌其中一个长得挺帅的上尉脸色变了变,而另外几个人则开始起哄。
梁紫苏没有理会他们的举动,又吃下了一大口蛋糕。嗯,好吃!她只顾着消灭眼前的食物,没有注意到那名上尉站起身,向她的桌子走来。
“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么?”头顶上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
“不可以!”梁紫苏连头都没抬。她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是谁叫姑奶奶心情不好呢!
对方似乎根本没想听梁紫苏的意见,直接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梁紫苏抬头刚想没好气地让他离开,对面的男人却抢先开口了。
“今天真是太冷了。”
“几个人围在一起会暖和些。”梁紫苏指了指六号桌,示意这个家伙可以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
“我担心您独自一人无法抵御寒冷,所以过来陪您坐一会儿。”那男人笑嘻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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