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
顾念叹了口气。
有只大概是海鸥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她分不清楚的鸟类落下来, 停在她面前不远处的木质围栏前。
拿一双豆豆眼盯着她看了两秒后,那只鸟还嚣张地走了两步。
顾念耷回眼角, 无声地打了呵欠:“不是, 是一档有编剧有演员的综艺。”
“就知道你不会开窍, ”顾女士把摸回来的麻将牌随手立在一边,单手挪动整理着牌堆,“你这两年不是最讨厌镜头了, 想好了要上?”
“嗯, 想了。既然想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在这个圈子里证明自己, 那出现在镜头前在所难免。”
“不害怕?”
“不怕, ”顾念摇头, “想往上爬总要付出点代价吧?这是我可以接受的那部分。”
“那就去吧。做得出彩点,下回相亲我还可以给你打出来在电视节目上的照片……哎, 这真挺好,他们肯定更抢着要和你见面了。”
顾念:“……”
“妈,天天在家里搓麻将屈才了, 您还是去开婚介所吧。”
“哼,自己闺女都嫁不出去的婚介所,谁敢上门?”
“我才22呢。”
“要是等你32你就愿意结婚了,那我指定不催,但你想吗?”
“……”
我方选择沉默。
这个话题上母女两人交锋过太多回,彼此深谙对方的话术套路,现在再聊起来就像冲了七八遍的红茶那样寡淡无味。
所以很快双方就在沉默里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顾媛打出一张麻将牌,顺便娴熟地转了话题。
“说到年纪,你那个24的帅哥儿子最近怎么样了?”
顾念一噎。
好不容易忘记了的、已经在昨晚的梦里纠缠了她一整夜的那人的话声再一次被勾回脑海。
【你想要我吗,顾念。】
【你想要我吗,顾念。】
【你想要我吗,顾念。】
顾念哭了。
这还是自带360度无死角回音的那种。
“怎么不说话了?”顾媛催问。
顾念只得擦干眼泪,支支吾吾打太极,“您怎么知道他24啊?”
“上次视频通话,他给我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一起说了。”
顾念警觉:“您问的还是他说的?”
疑似心虚的停顿之后,顾媛咳嗽了声:“有区别吗?”
“当、然、有!”
顾念这下彻底清醒了,从躺椅上直接坐起身,“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您怎么能随便查人户口呢?”
“那不你说的他是你儿子吗?我就顺口问问。”
顾念想都没想:“就算是我儿子也不是您儿子。”
顾女士拍下麻将:“是我儿子那还能是你儿子吗?那不是你哥就是你老公了!”
顾念:“…………?”
“老公”两字正中红心。
顾念心底挣扎了一整夜气若游戏的小人儿捂着胸口倒下去。
呜呜呜宝贝鹅子明明只是发出组队邀请。
她竟然误解他的话还因为那把低低哑哑又温柔好听的嗓音克制不住地连夜狂奔向母爱变质的警戒线。
她可真是个禽兽呜呜呜!
在无比沉痛的自我反省和自我厌弃里,顾念蔫着声应:“反正之后一个周我的手机交公给节目组应该是没法给您打电话了,我住海边方便起见我们就漂流瓶联系吧。”
顾媛:“?”
在顾女士愤怒的谴责之后,通话终于结束。
顾念像只被抽了气的纸片,飘飘摇摇地塌回躺椅里。
“笃…笃。”
隔着整个房间的距离,阳台外传回来模糊的叩门的响声。
顾念支起眼,手机显示8:23,应该还不到节目组来收电子产品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