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数次想,若是从公寓出门后,乘电梯到十楼, 轻敲门, 仍能看到冉寻眉眼弯弯的模样就好了。
如果她们还能做邻居就好。
就算不亲近、不接吻、不是情人关系也好。
只要她的世界里还有冉寻, 她还能时时看到冉寻就好。
可冉寻离开了,迅速, 没有知会,就像六年前一样。
让她半点踪迹都找不到。
上次她们恋爱六个月,这次竟只有短暂一周。
拥有的每分每秒如瘾般在暗无天日的角落发酵,失去的六年零一周也像刀子般,缓慢深刻地在游纾俞心上凌迟处刑。
她终于肯接受现实。
冉寻再度离开的现实。
直到今天。
一切都不像真实。
我、我眼睛难受,看不清药品说明,还有医嘱。游纾俞轻扯她的衣角,摇了摇,声音很轻。
你帮帮我好吗?
冉寻咬了一下唇,克制着转过身,看游纾俞泪眼朦胧,鼻尖微红,依旧仰头执拗盯着她看。
因为她忽然动作,神情流露出几分惊慌。
进去说。冉寻克制自己,声线没有太多波动。
可是心里疼得厉害。
带着药,把门严丝合缝关好。明明是傍晚,但酒店房间里竟然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
东西都按原样整洁摆放,看样子是没有用过,只有床铺有细微使用痕迹。
犹豫了几秒,游纾俞去开灯,怕冉寻磕碰到。
不安而期待地看她在椅子上坐了,才轻轻松了口气。
眼睛怎么了?冉寻问,过来,我看看。
表面看不出什么情绪,笑都没有,平静掀不起波澜。
游纾俞觉得失落,又有点委屈。
双眸低垂着,悄悄走近,做好心理准备,才和冉寻对视。
没有多严重。她很快撇开目光,答,你别担心。
如果冉寻嫌她事情多,这么大了也学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该怎么办。
别动。冉寻似乎细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唇角弧度消散。
语气褪去柔和后,显得陌生又冰冷。
游纾俞不动了,乖乖地任由她打量,睫毛却开始细微发颤。
没多久,抿着唇,墨眸覆上层水光。
冉寻觉得心尖发疼。
拉住女人消瘦的手,抬臂,抚摸她稍热的脸颊,怎么了?是不是眼睛难受了,好好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