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还记得,对方是难过了都要靠糖哄的性子。
游纾俞由冉寻牵着走, 单手捧着塑料杯,安静就着吸管喝。
面上瞧不出太多表情,但冉寻硬是看出几分纵容她的乖来。
在人群中穿梭,不多时, 她牵着的如冷玉般的手就沁出滑腻。
从前落下的应激反应没那么容易痊愈如初, 女人本能想借袖子遮掩,但却始终执拗地不愿放开她的手。
尽管擦肩经过夜市密集人流,时有人朝她们投来目光, 夹杂各色含义。
冉寻大概明白,游纾俞刚才为什么要喝一点啤酒了。
害怕接触, 却又如飞蛾扑火般甘愿靠近她。
心中不由得蔓延酸滞。
走过最热闹的区域,余光忽然闪过两道如流星般璀璨的光。
两位大姐姐,买烟花吗?小孩子见冉寻驻足,兴冲冲跑过来,空着的小手还摇着一束烟花棒。
恰好此时黄昏日落,烟花棒落在暮色余晖里,像昭示夏夜来临的前奏, 明亮但转瞬即逝。
镇上有这样的习惯。小满开始到夏至, 会燃放烟花, 祭田神。游纾俞言简意赅,解释给冉寻听。
不过都是孩子们玩的。
冉寻点点头, 笑着俯身,接过小孩子仰头递过来的一大把烟花,扫码付款。
回头分给游纾俞一半,眨了下眼。
对满十八岁的成年人来说可能有点幼稚,但你我这样的年纪刚刚好。
游纾俞嘴角弯一下。
我想起来一个地方,适合玩烟花,也适合看日落和月亮。走吗?冉寻问她。
她早就想带女人去那个地方了。
两人离开小镇上最喧嚣的夜市区,七拐八绕,沿着奶奶故居的方向一路走。
最终抵达不远处的矮山脚下。
杂草生了许多,但夜色中依稀可见残缺的石阶,一阶一阶,直直延伸到山后身。
竟有个荒废的小亭子。
之前的夏天,我来奶奶家做客,等你回来的时候无意发现的。冉寻怕游纾俞摔,在前方引路,没有回头,但音色明亮带笑。
那一天,她原本想和游纾俞吃过晚餐后,悄悄溜出奶奶家,带她来这里的。
可是没等到一声好,只等来对方冷静寡淡的分手暗示。
冉寻失落,夺门而出,一个人来这里坐许久。
亭子迎风,深夜的夏风格外凉,她最终还是没出息地想先回去,找游纾俞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