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手一撑,已然能够站定,孟如令吓了一跳,暗忖:“他这龙火功按理该远不及我阳火功才对,为何反而好的比我快?”殊不知形骸体内藏有冥火,另有放浪形骸功,这功夫可将血肉灵气互相转化,补缺调气,比之阳火功更精细巧妙。她为人好强,昂首道:“你别硬撑,我那寒毒得自天神,非同寻常,你若乱动,反而终生难以愈合。”
烛九也道:“安答,你们俩握手言和,别再斗了!”
形骸体力已恢复五成,他道:“我将她捆在此地,再点她几处穴道,让她别来碍事!”
孟如令摇头道:“不成,不许这般待我!我此生最恨被人绑起来!”
形骸奇道:“这是为何?难不成有人这般虐待你么?”
孟如令恨恨道:“不错!我小时候只要稍稍犯错,就被孟轻呓那婆娘绑着责罚,至今恨透了她!”
形骸不禁好笑,说道:“好,那如今我替轻呓殿下罚你,一切照旧!”
孟如令喊道:“你令我受困在此,万一有野兽跑来害我,那该如何是好?”
形骸道:”谁让你非要跟来的?我看这儿也没什么野兽。“
孟如令又道:“万一有贼人跑来,见我这等花容月貌,起了色心贼胆,令我受了玷污,我做鬼也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形骸听得哭笑不得,道:“此地如此隐秘,只怕数百年都无人来过,连野兽都没有,更何况什么贼人?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孟如令道:“总而言之,你若稍稍念及同族之情,心胸不算狭窄,就该放了我,让我随你们同行,我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烛九连声道:“安答,你听我一句话,和如令姑娘罢斗。我本就无意独得那宝藏,如令姑娘也绝不会再有恶意。”
形骸看孟如令那张与孟轻呓极为相像的脸,暗想:“若是梦儿受伤,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将她一人留下的。”叹了口气,走近孟如令,双足借地下龙脉之气,收了孟如令体内放浪形骸功,孟如令登时好转,站直身子,却道:“算你识相。”
形骸道:“你发个誓,途中不再与我动手,须得听烛九贤弟的话。”
孟如令一挺胸膛,皱眉道:“这怎么成?我算是你长辈,年纪也比烛九大,为何要听你俩号令?”
形骸大感无奈,道:“你怎地老是抬杠?难不成还要我俩听你的?”
孟如令脸皮不薄,喜道:“如此甚好,本就该如此。”
形骸怒道:“我放了你,还得听你指使,如令姑娘,你怎地不上天呢?”
忽然间,只听身后脚步声响,形骸大感惊骇:“这儿怎会还有人来?莫非这遗迹当真有鬼么?”烛九、孟如令也圆睁美目,望向那边。
两个高高的人影转出拐角,乃是一僧一道,那两人见到形骸、烛九、孟如令,面露喜色,形骸与烛九却似当真见鬼,惊叫道:“熔岩老道、华荣老僧?”
华荣老僧狞笑道:“不是冤家不碰头,沃谷族的小子,你以为咱们找不着你?”
熔岩老道叹曰:“无上道宗,两位纵然百般狡诈,诡计多端,又如何能逃脱出我的手掌心?”
孟如令斜觑此二人,道:“他们就是败给陛下的那两个魔头?”
形骸体力未愈,而孟如令境况更糟,他心知敌不过他们,唯有暂且拖延,多恢复一分是一分,只说道:“你们如何找到这儿来的?”
熔岩老道回答:“贫道掐指一算,能知古往今来,何等神通广大?”
形骸道:“胡说八道!我如何会信?”
华荣老僧道:“小子,你与这猛犸国的灵阳仙拼得两败俱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纵然拖延几句,又有何用?”
形骸、烛九、孟如令心中一沉,暗想:“他连此事都知道?难道真有千里眼,顺风耳?”
熔岩老道倏然一动,一招熔岩掌法打向形骸,而华荣老僧长声怪笑,绿火化作绿犬,扑向孟如令。形骸、孟如令两人早有防备,一人使雷劫天刑,一人打出冰霜神掌,分别挡下敌手。
形骸与熔岩老道比拼几招,察觉此人也身有隐患,功力有所缺损,想来是被北牛重创后急于赶路,伤势又有反复,一招一式远不及与北牛决斗时那般浩大壮观,饶是如此,自己胜机极为渺茫。而孟如令的冰霜仙法恰好是华荣老僧绿火神功的克星,但纵然她得此优势,仍只有勉力自保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刹那间,烛九加入战团,挥舞蝉蜕拂尘,化作密集尖刺,分别打向熔岩、华荣,她功力似瞬间倍增,此招刚猛卓绝,那两个魔头见状骇然,被拂尘击伤,齐声大吼,朝后急退。烛九抓住形骸、孟如令,足下加急,钻入一处遗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