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儿松了口气,心想:“我也别自己吓自己了,那齐宫信徒鬼鬼祟祟,哪来这么许多?再说了,本姑娘聪明伶俐,如有神助,岂会接二连三的上当?”
她雇了辆驴车,一路行至那寺庙,寺庙在一座矮山山腰上,果然宏伟壮观,盛大庄严,好似灰白城堡一般。那山半黑半白,接阳光,映蓝天,令人不禁敬畏。
她进入寺院,其中僧侣也不看她,自顾自修行念经,或是低头冥想。白雪儿对纯火寺意见很大,总觉得这寺中和尚道貌岸然,实则鸡鸣狗盗。不过寺中佛像确实精致,她看的高兴,便跪下来祈福道:“五行龙佛,请保佑我若水姐姐平安无事,能与我相逢,也保佑我快些找一个潇洒体贴的好哥哥。”
拜好了佛,又往里走,这寺庙十分巨大,除了某些禁地之外,其余地方,游人可自行来去,路边放着托盘,是让游人施舍用的。白雪儿付了丁点儿翡翠,暗忖:“当初纯火寺将我卖入青楼,而今我已释然,不再计较,还以德报怨,真是绝代佳人的心胸。”
兜兜转转,张张看看,不觉天色渐暗,她心想:“该回去啦,不然侯爷又要摆臭脸。唉,这男人真小心眼,对我管的这般严,本姑娘三从四德,知书达理,岂会对他不忠?”
走到门口,忽见地上躺着一人,她吃了一惊,忙走上去看,见那和尚身首异处,血流了一地。
她吓得掩嘴瞪目,身形一晃,当即躲起,却见立柱后头也有一尸靠墙坐着,心脏已被挖走。她浑身巨震,心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何我这般倒霉?难道是我太美,以至于老天嫉妒?”
她四下张看,想看看有无活人,她可躲到那人梦里去,但仔细一想,庙中的杀手见人就杀,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只听院外有一稚嫩而坚定的嗓音说道:“哥哥,这庙里来了凶徒!”
另一个威严高傲的声音答道:“是何人胆敢在我纯火寺庙中作恶?还不速速现身?”
白雪儿听出两人是谁,惊喜交加:“是烛九公子与那拜风豹公子?”
那说话二者正是拜风豹与烛九,他们奉圣莲女皇之命,一路号召群雄勇士,追赶齐宫,声势浩大,比形骸与白雪儿顺利得多。虽然走访高手用时不少,却比形骸、白雪儿早一天抵达此镇。拜风豹与烛九到纯火寺中暂住,其余群雄则住在镇上其余客栈中。
她犹豫着该不该抢出去与两人见面,此时,寺庙中寒气传播,霜雾如潮,白雪儿被那寒雾一碰,冷得抵受不住,急忙运九转阴阳功。她练得本是那九阴一派,此刻施展九阳的部分,身子温暖,倒也抵消了原先燥喜的缺陷。
不久,地上、墙上、柱上、尸首上全都笼罩了一层白霜,就仿佛进入北方寒冬一般。白雪儿想要呼喊形骸,却又怕立时被那凶徒盯上自己。
拜风豹、烛九倏然来到这院子里,与此同时,空中飞落一男一女,两人皆披头散发,头顶一对尖牛角,身穿宽大的雪白长袍,手中握着细长微弯的长刀,刀身宛如秋水,波光粼粼。这两人皆脸色惨白,张开嘴时,又见到漆黑的尖牙,由此可见绝非常人。
拜风豹喝道:“就是你两人杀我纯火寺门人?”
那女子点头道:“纯火寺的寺庙可恨,纯火寺的和尚更可恨,这寺庙散发气息,最是令人难以忍受。奉大人号令,附近的纯火寺庙,统统都得杀得干净。”
拜风豹道:“你二人是何妖魔?我纯火寺正气浩然,辟邪降魔,为何你二人能随意进出?”
那男子笑道:“辟邪降魔?又有何用?庙中和尚有咱们的人,早悄悄撤去了庙中阵法。”
拜风豹拔出长剑,不再多问,道:“既然如此,那就前来受死!”一招心想事成剑刺出,那男子挥刀一挡,但拜风豹剑气来势难测,男子闷哼一声,背部中剑,身子一晃,居然仍牢牢站定。
女子脸色一变,仰天尖啸,刹那间二十道霜雾飘来,落地后也化作白袍长角的妖魔,将拜风豹与烛九团团围住。
众妖魔旋即攻击,刀光雪白,纵横交错,拜风豹喊道:“烛九,小心!”
烛九道:“是!”他这些时日习练断脉神功,对龙火功大有助益,拂尘一转,兵刃宛如花开,刺向五个敌人,那五个妖魔挥动弯刀,刹那间寒风刺骨,烛九运功抵挡,并无大碍,但心中却是一沉,知道这五人皆是强敌。双方拼杀交锋,他对付五人联手,纵然连使紫目功与天镜功,也只是勉力不败。
那边拜风豹使心想事成剑法,加上断脉神功的真气,堪堪挡住十来人,但众妖魔招式诡异,一个个儿藏身风雪,忽隐忽现,刀上附有阴寒真气,又都极为强壮,拜风豹纵然刺伤一人,但那人却带伤上阵,更加勇猛难挡。拜风豹心中骇然:“妖界的妖魔若不得召唤,绝无法来到凡间,为何它们能自由行动?”
烛九竭力一招,刺死一妖魔,身后另一妖魔恰好一刀重砍,烛九一声惊呼,身子化作镜片,逃开十丈,他左臂被割了一刀,鲜血长流,但血液霎时凝结成冰,可见那寒毒何等厉害。那妖魔大喊一声,追向烛九,烛九回身,横过兵刃,挡住这一招,情势甚是危急。
白雪儿恰好在近处,她不及细想,从地上拾起一柄刀,一招“胧月杀”,周身阴气圈转,身形隐遁,刀刃无声无息的刺出,那妖魔正竭力与烛九比拼气力,全无防备,中刀后立即倒毙。
烛九看清来人,惊声道:“白雪儿?”说着抢上前,将她挡在身后,挥动拂尘,招架追来的妖魔。
白雪儿这才惊醒,竭力喊道:“侯爷,侯爷,快些赶来!要出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