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歌道:“可是....”
占谬跪倒在地,高举双臂,抬头高呼道:“列祖列宗,如今国难当头,请诸位赐予咱们国主抗争到底的勇气!万不可丧权辱国,将祖宗荣耀丧失殆尽!”
他这般一领头,群臣一齐跪下,照说照做,大殿上下,众人情绪失控,老泪纵横。
形骸、利歌都想:“这占谬对树海国恨意竟深到这般地步?”
利歌长叹道:“大伙儿起身,咱们...咱们不讲和。”
占谬大喜,喊道:“陛下万岁!”
利歌又道:“但若要作战,又该如何取胜?”
占谬笑道:“陛下无需多虑,咱们必胜无疑,原因有三:
其一,咱们离落国中地形错综复杂,河流密集,敌人一旦入内,定然迷失方向。
其二,国主吉人天相,国中所有元灵皆尊敬国主,敌人到来,元灵报信,行踪方位时时刻刻受咱们监视,且水土不服,易患疾病,岂不是自取灭亡么?
其三,咱们离落国盟友众多,只要陛下振臂高呼,必然天下响应,敌人深陷重围,焉能不败?”
利歌摇头道:“第一,敌人神通广大,法力高强,若当真要打,岂能连地形都摸索不清?第二,他们既然能使唤得动妖魔,又如何不能利用元灵?第三,咱们周围盟国,多年来被我离落国勇士三天两头抢掠,受尽压迫,极易倒戈。你说的这三条胜因,其实并无用处。”
占谬恼道:“国主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不错,咱们国中勇士,平素确实索取小国财物,可若他们有难,咱们不也帮忙么?他们难道竟不知感恩?”
利歌只感悲观无望,放声一笑,笑声中满是苦楚之意。
形骸道:“国主,灵阳仙是我龙火国国教誓要除灭的‘邪魔外道’,而离落国为龙国重要盟友,事到如今,我送信回朝,只需本国与纯火寺援军一到,此战焉能不胜?”
群臣一听,无不大喜:龙火天国的高手不计其数,士兵千万,兵强马壮,扫荡举世诸国,除了当年攻打露夏王朝吃了亏,至今已有数百年攻无不克。若龙国大军一到,非但灵阳仙败局已定,更是一个个难逃一死。他们还可以借用龙国兵威,杀入树海国境内,好好将仇人整治一番,这般岂不妙哉?而离落国每年向龙国进贡重金,此刻遇难,龙国绝不会不管。
拜桃琴拍手笑道:“师父,多谢你啦!”
形骸面有傲色,道:“哪里,哪里,本使节神机妙算,那是理所应当,顺理成章的。”
白雪儿啐道:“这点子谁都能想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全得靠你师父写信罢了。”
形骸一愣,依稀觉得确实如此。
当即形骸修书一封,取大使印落上,施展道法,招来元灵,送向皇城。他知道龙国此刻群龙无首,所谓内阁众元老并不齐心协力,但孟轻呓定会支援自己,而灵阳仙对龙国而言是不可放过的大敌,国中百姓更将其视作洪水猛兽、恶魔怪物。朝廷定会郑重处置。否则纯火寺决不答应,上下国民也必疾呼一战。
利歌如释重负,道:“师父,每次都...都得靠你救难。”
李耳点头道:“使节确是我离落国的大恩人,若能解此围,龙国能除猛犸帝国这一心腹大患,我离落国更世世代代愿向龙国称臣。”
形骸心想:“贵国本来就是附庸,难道还敢不听话么?”他道:“就算我龙国大军驰援,少说也要两个月才能陆续抵达。这段时日,咱们仍需小心防备。”
利歌道:“师父提醒的是!”招来将领,分配任务职责。占谬献策,呼吁全国战团积极与灵阳仙作战,许以重赏,答应所劫财物尽归战团所有。利歌断然否决。
退朝之后,他来到内宫中,桃琴儿与侍女合力脱下他的战袍,无不吓得尖声大叫。原来利歌战甲里子全被鲜血染红,仿佛全身的血都流干了一般。
利歌见拜桃琴泪如雨下,柔声道:“桃琴儿,我不打紧。”
拜桃琴颤声道:“利哥哥,我...我这就写信,让地仙派中高手前来相助。我好恨我当时不在你身边。”
利歌在她脸上一吻,道:“你在宫中陪我妈妈,好让我高枕无忧,就是帮我大忙了。”
拜桃琴扶他走入浴池,浴池中浸泡着灵丹妙药,疗伤甚有神效。利歌沉入水中,拜桃琴宽衣解带,陪他入浴。利歌脸上一红,有些拘谨。
这些年来,利歌对她一直以礼相待,但如今他已度过大典,拜桃琴已名正言顺是他妻子,她心疼丈夫,想用自己的身子让他舒服些,放松些。她爱极了丈夫,更想早些生下他的孩子。
于是她忘却了害羞,抱紧了利歌。
忽然间,利歌掩面哭泣。
拜桃琴不由一惊,她比谁都了解利歌,知道他瘦弱俊雅的样貌之下,是一颗极为坚强的心。她与他相识这么多年,无论遇上什么危难,都能从利歌脸上看见温暖人心的笑容。
但这时,利歌哭的十分厉害,拜桃琴并不多问,只是与利歌亲密相拥,两个人的心似贴在了一块儿。她觉得利歌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泣,他是个好国王,令他哭泣的,是离落国这些蛮横粗鲁的百姓们。
他在找拯救他们的法子,但他并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