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火纹在她脑中说道:“你若这般想,那我又是谁?莫非我也是假的?”
白雪儿道:“你就别添乱啦!”
此时,无数甲士、卫兵已将大殿围了八层。张轻羽受了重伤,深陷重围,已然插翅难飞。权臣关海长大步走上,指着张轻羽道:“将此人拿下!若他反抗,格杀勿论!”
忽有一老者说道:“慢着!他是张家皇族的后裔,这朝露宫认他为主人,否则他如何杀得了陛下?”
关海长登时明白其意,怒道:“王安居,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立此人为帝?”
王安居后退一步,道:“月明国主的王子皆尚未觉醒,龙国敌军将至,危机关头,我国不能一日无主。”
关海长道:“此人犯下弑君之罪,当诛九族!你说的是什么狗屁之言?若再胡说八道,老子一拳毙了你!”
殿外忽听一人笑道:“王首辅言之有理!若说弑君之罪,这关疏不也曾这么干过么?既然有此先例,这张轻羽倒也未必不可。”那声音苍老,宛如金鸣,正是张冷落来了。
白雪儿喜道:“是啊,咱们立师弟当国主,一切不久迎刃而解了么?”
玫瑰头疼万分,道:“若真是如此,露夏王朝必有另一场内战!”她指了指关海长,又指了指张冷落,只见双方剑拔弩张,眼中满是敌意。
关海长道:“先将这小子捉了再说!”
张轻羽忽然口吐迷雾,裹住他身躯。牡丹化作云仙形态,手掌一缩,将那迷雾统统吸了。但张轻羽已然捡起先前那乌鸦妖尸首,他烧起妖火,将那尸体一烧,只听群鸦哀鸣,顷刻间殿上满是乌鸦。原来这妖尸是张远客赠予张轻羽的一召唤法宝,以此为祭品,能瞬间招来群鸦。
众人吃了一惊,忙挥剑射弩,将乌鸦陆续击落。玫瑰、牡丹各自出手,呼吸之间,已将乌鸦群妖屠戮一空,但环顾殿上,被乌鸦啄死之人不少,而张轻羽已然不见了。
关海长怒不可遏,道:“这小子去哪儿了!”
玫瑰见这大殿门廊复杂,通往各处,她心想:“张轻羽是迷雾师,擅长隐秘行动,但他仓促离开,脚步声必然急促!”立时收摄杂念,全力运瑶花河法诀,聆听周围脚步声。这谛听功可于马蹄奔腾之中,听花开花落之音,最擅长察觉细微变化,但玫瑰听了半天,却并无人朝外逃走。
牡丹冲到殿外,跃上殿顶,张望四周,并无一人逃离。她道:“这儿也没有!”
玫瑰见白雪儿愣在当场,问道:“师侄,你看见轻羽了么?”白雪儿嗯了几声,又大摇其头,其余再无反应。
关海长厉声道:“藏玫瑰!这小子是你的人,你给个交待吧!”
玫瑰道:“是我料事不周,但我绝无杀害关疏之意。”
关海长等亲眼见到她擒住月明国主的壮举,但她随后又将月明释放。因此皆知道她确实与此无关,加上她那太微玄甲诀,露夏朝实则全在她掌控之中,更何况龙国大军一路猛进,玫瑰若有歹念,露夏王朝实有亡国之忧。
想通此节,关海长叹道:“好,殿下,你现在有何打算?”
玫瑰道:“听说月明国主颇得民心,关大人,你立即另立其后裔为新君,随后方能派兵出战。”
关海长叹道:“可....国主的子嗣全都并未觉醒。”
玫瑰恼道:“他怎地这般没用?一个龙火贵族都生不出来?这几十年是白活了么?”
关海长道:“国主他龙火功并不高明,而且委实是时运不济。”也是露夏国中龙火功高强的女子极少,即使有,也是年纪老迈、姿色平庸之辈,月明国主贪图享乐,暗地里又好男风,并未纳这等妻妾,生不出有出息的儿女。
张冷落面向玫瑰,道:“为何不能立玫瑰殿下为帝?”
玫瑰吓了一跳,摆手道:“不成!不成!你怎能乱说话?”其余大臣闻言也是一惊,半晌鸦雀无声,随后那关海长叫道:“这怎么可以?她是龙国人,又是个女子!”
张冷落道:“这又如何?我国第三朝君王便是女子。她是龙国人又怎样?大伙儿都见到了她那神功,手指一点,手掌一拍,我国的华亭战甲便对她俯首听命,抗拒不得。她若要灭亡我露夏王朝,不费吹灰之力,但若要推举率军迎敌、力挽狂澜的英雄,在老夫心目中,除了玫瑰殿下,不作第二人想。”
他走到玫瑰面前,果断跪下,道:“我飞升院张冷落,愿推举藏玫瑰为我露夏王朝君王,飞升院上下道术士,也都与老夫同样心愿!”
玫瑰一时不知所措,但她隐约听见大殿中嗡嗡之声,似乎这宫殿催促一众甲士,潜移默化之间,令他们向玫瑰臣服。玫瑰心想:“这大殿仿佛也有知觉,它感受到了我的太微玄甲心诀!”
那关海长与王安居面面相觑,呆立片刻,居然也并无异议,并肩走到近处,向玫瑰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