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豪道:“可也只有等着,急又有何用?”
形骸望向葬后卿,他操纵魔眼,默然不语,但似能看清壁画全貌。形骸想了想,一剑劈开缝隙,梦海真气涌在石壁上,那壁画逐渐现出形迹。
壁画是一副画卷,由许多幅画组成。第一幅画上绘着众多英雄,披星戴月,手持太阳长矛,对抗一群狰狞的妖魔,众妖魔顶天立地,应当是古时的巨巫。
随后第二幅画上,妖魔消失,一群灵阳仙站在一座浮在空中的孤岛上,与众多仙灵谈判,仙灵垂头丧气,俯首称臣。在灵阳仙身后,有一慈祥的女子,那女子高大至极,浑身有阴阳五行之气环绕。
第三幅画上,众觉醒者置身于千奇百怪的地方,周围的树木长眼,山石如鹿,白云如山,风和雷如孩童般追逐嬉戏。那应当是梦海中境,或是更深处。觉醒者们正建造一座高塔,高塔周围则是城市的雏形。那高塔散发出光罩,就像是矿场中的那个。
第四幅画上,高塔已经造好,仙灵们四散逃窜,整座天空都被一条透明的长龙占据。
托娅道:“谁能说说这壁画上讲的是什么?”
形骸道:“那应当是古时居住在这儿的梦蛮所画,第一幅画:觉醒者击败了远古巨巫,帮助众神获得了自由,众神于是将大地赐给了灵阳仙与众觉醒者。第二幅画:那女子应当是女娲,是这一代众神的创造者,也是主宰这世界的巨巫。她协助灵阳仙夺回了被仙灵占据的世界领土。”
叶娜迦道:“好不讲道理!这乾坤地界还不是从梦海中偷的?”
形骸道:“第三幅画:灵阳仙在梦海之内建造高塔。第四幅画,高塔建成,一条巨龙守护着高塔。我猜测这高塔正是风行镇世神针,如顶天立柱般抵挡梦海侵袭凡世。而守护高塔者,正是....正是...”
郑千山喊道:“定是冰雪神了!”
形骸道:“冰行牧者称其为冰雪神,但其实它是风行元龙,是世上所有风脉的主人。也唯有它亲自坐镇,才能守护乾坤不被梦海进犯。”
这壁画描绘的是世界一角建成的过程,画面虽然粗糙,但确实是凡人史上最波澜壮阔的盛举。他们用击败巨巫证明了自己的力量,又用这世界的支柱证明了他们的毅力。这镇世神针一建成,等于向天地宣布,凡人用智慧彻底继承了巨巫们的遗产,也接管了巨巫们的责任,那是连诸神都可望而不可及的。众人看着这壁画,无法想象当年灵阳仙的绝世风采,可仍然为之震惊,钦佩不尽。
叶娜迦嗤笑道:“这又有什么用?后来镇世神针还不是被我们淹没了?”
郑千山怒道:“你这仙灵胡说些什么?”
形骸叹道:“她并未说谎。灵阳仙被神龙骑毁灭后,仙灵与灵阳仙的誓约也就此告终。仙灵得以绕开风行神针,入侵乾坤。若不是圣莲女皇启动了鸿钧阵,这世界已被梦海重新吞没。”
叶娜迦举手笑道:“大人,当年我也是远征尘世的一员呢!”
形骸道:“你是说你曾犯下屠杀凡人的罪孽?”
叶娜迦吓得尖叫起来,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来凑热闹的。”见形骸并未追究,这才长舒一口气。
葬后卿道:“如此说来,风行神针已然失效了?”
形骸道:“不,并未失效,它仍散发出乾坤的风行真气,与梦海真气达到微妙的平衡,但不知为何,它并未将梦海压迫回去,仅能阻止梦海继续侵袭。”
吴云寒道:“徐谋图这厮去了风行神针处么?”
形骸道:“多半如此。”
郑千山笑道:“他是要去找风行元龙?那他岂不是找死?那可是掌管世上所有风雪雷电的神。”
葬后卿道:“徐谋图神志不清,但绝非不知天高地厚之辈。据传言,风行元龙一旦发怒攻击,就如鸿钧阵降灾一般,哪怕古时的巨巫也必不能全身而退。”
形骸心想:“是啊,莫非这风行元龙就是妖母?徐谋图说这壁画上记载了妖母的巢穴,图上仅有风行神针所在的城市,为何风行元龙会与龙蜒联手?又为何搅得北方不得安宁?不,多半是徐谋图搞错了。”
偶然间,他目光落在第二幅图上,注视着那面露慈祥微笑的女神——地母女娲。或许是这壁画古老的缘故,她的笑容看来模糊不清,令人觉得神秘,稍看得久些,背上竟生出一股寒意。他意识到那绘者存心使女娲的笑容显得可怖。
梦蛮畏惧女娲是理所当然的,女娲协助灵阳仙击败了仙灵,而仙灵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对征服者又恨又怕,并不出奇。
形骸再看那最后一幅画,画中的风行元龙死死注视着高塔,甚至不看梦海中的潮汐一眼。元龙并非在守护着高塔,而是监视着它。元龙显得很宏伟、很神圣,但并不凶恶可怕。按理而言,梦蛮更应该害怕这龙形的巨兽才是,而非慈祥的女娲,他们却将元龙描绘得像个真正的守护神。
是风行元龙保护着梦蛮,免受高塔中邪恶的加害。
塔中的邪恶是什么?
形骸再一次望向了女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