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羡慕椎蒂。”屈辰冽更夸张地叹了口气,“我要是有个姐姐就好了。”
“其实不一定是好事。”我说。
“但对椎蒂来说肯定是好事。”屈辰冽强调,“唉——我估计我妈不会再让我来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屈辰冽叹气,我却暗暗觉得好笑。“她要是发现作业是我们帮忙做的,你还在这里吃外卖,我估计椎蒂都去不了你家了。”
“是啊。”
聊天的氛围很是轻松,也打断了我继续看下一个故事的心情。于是我干脆站起身走向厨房的冰箱:“我去倒点牛奶。你妈妈差不多要来了。”
屈妈妈接走屈辰冽的样子无比焦虑。我从她的神色中逐渐感觉到,她并不是在因为她的儿子与我单独相处而担心。说白了她压根不会往这个方向想。无论是她,还是屈辰冽本人,都不可能有椎蒂的敏锐度,就像人们发现不了椎蒂身为仿生人的秘密一样,人们更看不见我的秘密。屈妈妈担心的只是她自己。她没有看顾好儿子,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焦虑。只要有这一点在,她就永远也不可能放走他。
我送走他们,将洗好的杯子放回水槽。我有幸参加过两次同事的婚礼,其中一个在伴手礼中给了一个杯子。这个多余的杯子用来招待屈辰冽,柠檬水或者热牛奶。屈辰冽调侃说我们家姐弟两个用情侣对杯。他不知道那两个杯子本来就是我的,而且都是我的,现在仍是我的。这两个杯子一个用来装咖啡,一个用来喝水。椎蒂在家时从来和我共用一个杯子。他上学带的那个塑料水杯,小姨夫买的那个,才是属于他自己的。短短的走廊,几步路就可以漫步到自己的房间里。今天只有我一个人睡觉。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
明明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上床不到十分钟,跳蛋已经滑入我的身体。理智已在强弩之末。我埋在枕头和被子里,椎蒂和我用一样的洗发水,一样的沐浴露,我们的衣服也是一起混在洗衣机里翻搅的,连洗衣液和柔顺剂的味道都一模一样。这些气味总是会在他的身上留得更久一点,不像人的身体一样会迅速挥发。当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床铺空了很多,没有人会靠在我的身边。我给椎蒂发消息。
我:上次说的远程玩法,还作数吗?
回复立刻就来。
椎蒂:当然。现在就开始吗?
我点开蓝牙开关,看着手机屏幕右上角旋转的叁个小圆点。不一会,一个神秘的ID被匹配到了同一个房间。我看着系统默认的字符串名称和那个橙粉色的未区分性别的头像。这个人是椎蒂。这种认知让我感到安心。没有快感,没有高潮,只是这种生命的链接的存在,似乎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在低频的震动中,我抱着椎蒂的枕头,陷入了深度的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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