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米诺反应。”韩章蹲下身查看地板上的痕迹,“血红蛋白中的铁会与鲁米诺产生发光反应,这种蓝光可以持续三十秒,发光的地方,证明曾经有血迹存在。”
江白鹭举着相机不断朝发光处拍照,嘴里颇为诗意地道:“无论经历多少岁月,鲁米诺仍能将血液痕迹从旧日的胳肢缝里拽出来。”
短暂的发光反应过后,助理重新拉开了窗帘。
那双曾在抛尸现场留下足迹的橡胶雨鞋也在浴室里找到,虽然鞋底泥已经被清理过,但周洋可能是急着逃跑,并没有完全清理干净,鞋底花纹的缝隙里仍留有不少泥沙。
技术员小心将它们封存进证据袋,打算回去交痕检科检验。
小张跟在提取指纹的技术员边上问东问西,似乎是想为自己那个兼职技术员取取经,学点不传之秘。
韩章随意打量着周洋的居住环境,妄图想从这五十平米左右的空间内看出对方是如何从一名普通青年演变成一个杀人犯的,可惜一无所获。
“这是什么?”他看到一个装满东西的大黑塑料袋被人从卧室里提出来,好奇问道。
对方拉开袋子给他看,语气里慢慢嫌恶:“都是女人内衣,不同尺码不同款式的,有些好像还是脏的,都有味儿了。”
袋子里一如对方所说,躺着几十条花花绿绿的内衣裤,丁字的,蕾丝的,种类还挺齐全。
女性的内衣理应是美好性感的象征,现在却只让韩章感到恶心。
小张朝韩章招呼:“韩哥,你看周洋这书架上,除了《销售秘诀》竟然还有《变态心理学》,你说他知道自己变态怎么就不治呢?”
韩章走过去瞄了眼,发现周洋看的书还挺杂,销售类的、心理类的不说,还有本但丁的《神曲》。
“你怎么知道他没治?这种东西就像毒瘾,哪里是说戒就能戒掉的。”韩章说着往屋外走,走到屋外将手套脱了,给梁平去了电话。
“你还是不说话是吧?”梁平手指轮番敲击桌面,发出规律又令人心烦的叩击声。
周洋视线死死盯着桌面,仿佛任何声音都无法传达到他的灵魂里。
不合作的犯人,梁平遇到过不少,他有他的手段,吓一吓、熬一熬,总能撬开他们的嘴,但今天……不行。
他瞥了眼审讯室旁那面巨大的单向透视玻璃,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仿佛能与那背后围观这场审讯的某双眼睛完美地对上。
“在你家地板上发现大量血迹,你知道吧,无论你怎么清理,我们还是可以从中验出严雨馨的DNA的,并且你雨鞋的鞋底纹路,沾染的泥沙,都是你曾经出现在抛尸现场的证据。”梁平一条条列出来,看到周洋的手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他再接再厉道,“小区监控,道路监控,严雨馨的手机,还有严雨馨体内你的精液残留,这些足以将你入罪,你现在坦白从宽,和你案子到了检察院再坦白从宽,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我不是吓唬你,你去查查刑法,犯罪情节特别严重,像你这种拒不认罪的,都是往死刑和无期判的。”
一听“死”这个字,周洋浑身一颤,将脸埋进双手中,终于坚持不住开了口。
“我不想杀她的,我对她是有感情的……她不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来看我,她还跟我吵,说要分手,要把我的事告诉身边所有人……”他的声音里慢慢带上哭腔,“我也不想有这毛病,我看过,治不好啊……”
把错全归咎于被害者,自己撇这么干净,不知道还以为他白莲花成精呢。
梁平心里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话:“最近白玉大学城内衣连续失窃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想的……”周洋抹了把脸,满眼红丝地看向梁平,嘴里不住念叨,“我真的不是故意杀她的,我以为她回心转意了,想挽留她,没想到她不但骂我,还打我,说我变态,我情绪一激动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