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这么说,算是抬举了一番肖心雨。
围观的人暗道有戏,旁边那群十八线的小明星内心里也是嫉妒得不行了,各个互相交换着眼色,不友善的眼刀子能戳肖心雨一整个后背。
周靖航见势也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她啊,演过几个小角色,听说演得还成,比她们公司里那漂亮花瓶厉害点。”
“漂亮花瓶?”傅劲深眉梢一扬,话锋转了转。
肖心雨到底是个人精,梁知已经抢了她不少风头,此刻绝不能让她又把面前这尊金主的注意转移过去,学着她的模样娇滴滴地将手里的酒送到傅劲深面前,立马将话题转回来,装作羞怯:“也没有周少说的那么厉害,就是……学以致用,我们系表演课,我一堂都不缺席。”
然而傅劲深轻笑一声,并没有伸手将酒接过,他懒洋洋地用脚点了点一旁的小矮桌,肖心雨上道地将酒杯往上头一放。
表演课,真可笑,他家祖宗也说要回学校上表演课。
傅劲深不傻,面前这女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明显的模仿痕迹,他之前就把人查得彻彻底底,她的背景,与梁知的关系,事无巨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人的用意。
然而模仿就是模仿,他的梁知独一无二,哪里是野花野草能随意模仿得来的,同样一个咬着下唇的动作,梁知做起来,他恨不得立马拆了裤腰带直接把人上了,可是顾念着小祖宗不愿意,还得憋着忍着,如今来了个假货放到面前,动作确实模仿得细致,那颤巍巍的力道也拿捏得准确,可就是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致,索然无味,甚至还忍不住想问候一句:“咬你妈的唇,您有事儿吗?”
第26章 回家
客厅里正播着电影, 梁知把自己演过的片子拿出来放, 反复回放她出现的那段,比起众多给她做配的老戏骨们,她的表现简直就像个笑话。
少女抱着球球, 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 偌大的客厅三层通高, 漫漫长夜,只有影片里的主人公在对话。
她看了几遍, 除了得出演技差的结论,其余的也没什么心思再想。
今晚的球球十分安静,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看了又看,末了还轻轻往她怀中拱, 梁知柔软的掌心抚摸着它雪白的毛发, 粉唇抿着, 心里一阵没来由的闷。
“傅先生他,回来了吗?”她小声问。
林妈从门外院子里进来,梁知明明就坐在一楼大厅, 然而还是忍不住问。
林妈摇了摇头, 表情有些心疼, 老妇人冲她笑笑:“太太早些睡。”
她乖巧地点点头,只是仍旧坐在原地。
半晌后,她又问了一次, “先生回来了吗?”
林妈还是摇头。
这回是梁知笑了, 她笑的模样动人, 是这个年纪的少女最漂亮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在这待着,林妈为了陪她也不会去睡,于是从沙发上下来,乖乖地说:“林妈,您去睡吧,我也上楼睡啦。”
老妇人点点头,陪着她一块上楼,看着她爬回大床上,安心地回到楼下。
主卧这层的灯依旧通明,傅劲深叮嘱过林妈,梁知胆子小,这层所有的灯都别关,以防她起夜时见不着光,会害怕。
卧室内的小姑娘等待了许久,等到觉得林妈差不多已经睡下的时候,她悄悄开了门,踏着一整个楼道的光亮,来到楼梯口转角处。
一楼是黑的,然而她哪怕内心恐惧,却也没有平时那么娇气了,少女攥紧手心,轻手轻脚地往楼下走,才回到窝里的球球闻见了她来的气味,又像刚才一样,粘乎乎地跑过来与她做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她车祸刚醒来那阵子,傅劲深压根连别墅也不住,两人除了有一层合法的夫妻关系,可要是较起真来,连正经男女朋友都不是。
小夜湾里的夜生活还在继续。
楚旧这帮人都是家境殷实的公子哥,钱多出手也阔绰,见大家气氛好,他大方地点了不少名酒,来小夜湾的有钱人多,懂享受的人也多,于是这的好东西也就多,无论是酒还是人。
就肖心雨方才想要递给傅劲深的那一小杯深蓝色,抵得上后面那群姑娘十年八年奋斗的血汗钱。
傅劲深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情,这种人尔虞我诈惯了,心思深得很,一般人想要看透是几乎没有可能的,肖心雨知道自己也没有这个本事,但是她懂得,若是傅劲深不喜欢,不默许,她是不会有机会在这呆上这么久的。
小姑娘内心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脸上挂着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楚旧喊她坐在傅劲深身边,然而她想到了梁知,三年时间的模仿,她对她的了解甚至超过了自己,她知道,如果此刻是梁知在这,大抵是不会靠傅劲深这么近的,于是大方地冲旁边的男人浅浅地笑了笑,随意地坐到了隔着他两个座位的地方。
傅劲深扬扬眉没说话。
周靖航却看不明白,心想这姑娘是不是傻啊,这么难得的机会,还他妈学什么良家姑娘摆谱呢,给谁看啊。
楚旧打着哈哈上前活跃气氛:“肖大美女,会唱歌不?来一首给大家听听?”
肖心雨垂首装作娇羞样,偷偷侧目瞥了傅劲深一眼,发现男人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抽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肖心雨咬咬唇,心一横,将楚旧递过来的话筒接过。
楚旧他们在这种场合就喜欢听那些不正经不入流的歌,然而肖心雨点的歌也纯。
哪怕其余几个公子哥对歌曲本身兴致缺缺,可到底是有点小名气的美女唱的,个个脸上笑眯眯地给她捧场。
可是她知道,至始至终,傅劲深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唱歌其实挺好模仿,只是梁知很少在外面唱歌,她能学的地方实在太少,只能凭借自己的猜测,模仿个大概,她的歌声柔美优雅,但是傅劲深知道一点都不像。
他是听过梁知唱歌,这小姑娘每回给球球洗澡的时候,因为它太闹腾,她小身子板捉不住它,想着法子让它安静些,于是便像哄小孩似的给它唱歌。
他在梁知不知道的情况下听过好几回,少女五音有些不全,听得出是不擅长唱歌的,那小奶音唱的全是儿歌,唱着唱着调子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难为球球听着倒还真变得乖巧起来。
然而即便是那令人啼笑皆非胡乱唱一通的曲子,也比如今面前这位矫揉造作的来得动听。
至少傅劲深听得痴迷,说不上缘由,就是爱到骨子里。
一曲完毕,其余的男人们知晓这位之后也许就是傅劲深的女人,哪怕保质期不长,可眼下得捧着,大家心里都有数。
夸赞险些让肖心雨昏了头,好在她心思深,没有立刻将大家的奉承全盘接收,娇羞地将话筒递回,轻声说:“唱得不好,见笑了。”
楚旧笑得痞气,拿着酒杯和她碰了碰,肖心雨知晓他的身份,并没有拒绝。
楚旧开着玩笑说:“肖大美女这歌唱得好啊,只是演戏可以说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