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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在背德前都会在脑海里给自己铸造一个自欺欺人的城堡,在这城堡里他甚至察觉不到自己反常于人的一些思维。

我十二岁那年偷亲陈骏的时候也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只是像往常那样接他回家,给他做饭,然后让他枕着睡觉。那天学校里恰好给我们放了部电影,画质不好的白布上投影着《泰坦尼克号》,我在陈骏鼾甜的呼吸里盯着那粉白的脸看,莫名想到里头男女主躲在小轿车里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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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颤抖,浑身燥热,等回过神后,我发现自己正捧着陈骏白软的脸蛋亲吻,耳边是陈瑶的尖叫,以及扑面而来的、天旋地转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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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更早前我就在给自己铸造麻痹自己的城堡,对陈骏的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变了质。陈瑶估计在很早前就发现了我对陈骏不对头的情感,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我一向是个不会让人担心的小孩儿,除了学习,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所以她没有在察觉这苗头的时候把它掐灭,而是也铸造了忽略的城堡,然后让自己在里面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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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撞破我坐在沙发上抱着睡着的陈骏接吻,背德的事实血淋地摊在面前,忽略的城堡被整个摧毁,她看着因她的忽略而拔地而起的名为“乱伦”的幼树,拿起自己的皮包,开始发狠在她大儿子身上鞭打,行使自己身为母亲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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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来也有些好笑,这个家里她和那个男人明明对我们兄弟都漠不关心,我从来都觉得如果某天我和陈骏都死外面了他们也不会察觉,可当陈瑶把我摁地上施暴,当才上小学二年级的陈骏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当陈骏的爸爸回家、和陈瑶了解情况、拿着木棍把我打出家时,我才清晰又可悲地意识到,无论他们对我们多么不关心,他们在法律上始终是我们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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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不正常,那就能把那不正常的儿子给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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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把根本不知道和弟弟亲吻是不对的我打得半死,然后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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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窗台边把烟给摁灭,看了眼外头昏暗的街道,须臾,重新躺回了陈骏的身边,然后侧身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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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家门的记忆在脑海里已经有些模糊,我那会儿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陈骏的哭嚎隔着木门响在黑夜,尖锐,刺耳,像才出生没多久就被人生剥了皮的幼兽。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趴到门上不停地喊他,里头的争吵盖过我的声音,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听到砰地一声,陈骏的哭声消失了,只剩下陈瑶和那个男人,我呆呆地扣木门上的屑屑,片刻后,才意识到了什么,往我和陈骏的小房间的窗户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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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双腿被陈骏的爸爸打得很疼,挪动一下都出一头冷汗。小房间的窗户年久失修,根本锁不住,我费劲把窗户打开,凑近一看——缩成小小一团的陈骏正靠在床头啜泣,惶恐不安,让我心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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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骏。”我出声喊他,看他像惊弓之鸟那样从床上弹起。没开灯的房间里暗得看不清他的脸,我把手上的脏污擦到衣服上,顿了顿,冲他伸出了手:“乖,小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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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骏踢踏着脚步走到我跟前,隔着防盗网把脸靠到我掌心。我在他靠近后才发现他脸上有几个很红的巴掌印,眼皮也有些耷拉,明显被打过。陈骏抽噎着把眼泪砸我手心,像寻求安慰的奶猫:“哥,”他的声音细小而委屈,发抖,“你怎么被爸爸妈妈赶外面去了?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刚才想去给你开门结果爸爸把我打了,好疼,哥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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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抱他,就像我无法回答他“什么时候才回来”这个问题。陈瑶和陈骏他爸打我时的眼神划开了我尚且混乱的脑子,明明那会儿我也才十二岁多一点,是非对错都还分不清,却也无比清晰地明白,我不再属于这里,也不再是他们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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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个黑夜被抛弃,像一块终于被扔进垃圾堆的碎石。或许以前被摆在家里是因为外形还算好看、能给他们挣到个“大儿子很懂事”的印象,可现在,碎石被攀上霉斑,我的懂事洗不掉吻自己亲弟弟的罪恶,他们恐慌于我的不正常,害怕这“霉斑”日后会被别人看到,便毫不犹豫地把我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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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甚至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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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骏。”我踮着脚摸他的脸,腿弯疼,后背都被冷汗打湿。前头的争吵声还在继续,男声和女声把夜晚撕得粉碎,我从口袋里摸出今天在路边买的银色口哨,挂到他脖子上,又碰了下他红肿的脸,说道:“这个,你前几天说想要的,哥哥今天去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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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骏抬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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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做错了事,被爸妈赶出来了,”我摸着那口哨的表面,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到陈骏的胸口,又忍下因疼痛而起的颤音,开口道,“不过你放心,等他们消气了哥哥就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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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什么时候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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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哽了一下,铺天盖地的委屈和难受,许久后,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等小骏长大了,他们就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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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骏皱着眉看我,似懂非懂:“那哥哥你要去哪里?你不要小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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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我又摸上他的脸颊,示意他把口哨含住,轻微的哨声在耳边响起,又被吵闹声吹散,我揉了揉陈骏的头发,和他一起捧着那口哨,哄他:“哥哥不会不要你的,小骏要是想哥哥了就吹口哨,哥哥听到声音了就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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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动画片里的守护神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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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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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说好了,哥哥来拉钩,我要是吹口哨了你就要来找我,你不能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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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拉钩。”我把手伸进房间勾起陈骏的小指,然后,和他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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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和陈骏说的唯一一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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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再出现在陈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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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后来的日子里看陈骏无数次冲前方吹响口哨,动弹不得,不敢靠近,当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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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了背叛他的逃兵,然后被他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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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到现在,庆幸被他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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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样他就只会认为我是他花钱嫖的鸭子,而我也可以借着这关系,肆意把对他的爱糅杂进这段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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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以后下了地狱,被下油锅,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可以靠这段回忆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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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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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因我的靠近而醒的陈骏,眼神描绘他朦胧的轮廓,他掰开我的双腿让我骑到他身上,我们缠绵热吻,肆意抚慰,然后放纵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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