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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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危险并没有解除,厉娘见到这么多官兵而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怎么就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她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知道她的特征,她的过去?

但没关系,她不需要知道这些,她要做的就是杀死她,凡惹到她的人,她向来是不会让他们的命留到明天。

也不知厉娘做了什么,她的嘴唇一下子变成了紫色,与她重新换上的利爪一个颜色,而上一副全部留在了陈松的后背上。

陈松暗骂了一句娘,只在卷宗上看到的阴邪东西,如今正在他的身体上,这滋味可真不好受。他知道自己中毒了,如果不赶紧解毒,就算是体质如他,这一关也不好撑。

还好他来得及时,就沈宝用这样的,要是捱厉娘这一下,估计半条命也就没了。

柳侍令慢了一步,他哪想得到,他们大人会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此刻他到是冲了过来,不想嫌犯手中还有暗器,柳侍令知道这位是用毒高手,他马上大喊:“躲避!有毒!”

这一句喊醒了沈宝用,她本放在陈松胳膊上的手一紧,随即听到陈松“嘶”了一声,不知是被自己攥的,还是他被伤得很重,她马上松开手。

也就在这时,陈松一个鲤鱼打挺,人朝后面站了起来。这下子,他与厉娘直接面对面,陈松拨刀与她战在了一起。

柳侍令也带着人跟了过来,但陈松没给他们什么机会,厉娘擅使毒,但近身打斗她就不是对手了。本来她投降陈松不会伤她,但她固执,非要与陈松斗个你死我活,还在其间向沈宝用出手,陈松看出她的用意后,不得不给了厉娘致命的一刀。

厉娘倒在地上,嘴里一边冒血一边道:“你,你也活不成,我的毒无人能解。”

说完这句话她就开始倒气,陈松靠近她,低声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母亲是做什么的,我身尝百毒你这点儿东西根本不够看的。”

厉娘终是没了气息,但她死不瞑目,终是不肯闭眼。

沈宝用听不到陈松在说什么,她只听到了厉娘所言。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朝陈松而去。

她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特别虎地一把把陈松后背的衣服撕开,陈松这个疼啊,差点叫出来。

他回头看向沈宝用,问:“你在做什么?借机报那一刀之仇?”

沈宝用理解不了他的玩笑话,她脸色发白,她这样子倒是叫陈松一楞,他发现自己见不得她这样,马上打哈哈道:“怎么了,跟你开玩笑呢,平常不是挺经逗的吗。”

沈宝用看着陈松已全部变紫的后背,不止颜色不正常,五道血痕血肉翻飞,伤口极深。她语气严肃道:“你知不知道你后背都什么样了吗,这就是中毒吗,她说没治的,她刚说了没治的……”

沈宝用嘴里重复着这句话,陈松看她这个样子,马上道:“治得了,什么毒都能治,别听她瞎说。”

但柳侍令这时插话道:“可厉娘的毒无人能解,还没听说中了她的毒的人能活下来。”

柳侍令一个大男人,语气里竟也带了哭腔,陈松想说他还没死呢,一个个的是要现在就哭丧吗。

厉娘的毒是厉害,陈松替沈宝用捱这一下时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但他知道若是换沈宝用来,那就真的是没救了。换成他,从小见毒尝毒,应该还有些生机。

此刻,他感受着后背之毒向全身散发的进度、力度,虽知自己死不了,但也得脱层皮。民间竟有如此用毒高手,可惜死了,要不他一定要把她的根挖出来,把此毒为他所用。

就在陈松想着怎么安抚住沈宝用,沈宝用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把目光转向厉娘的尸身,眼神中升起了希冀。

还没等陈松弄明白她是怎么了,就见沈宝用扑到厉娘身前,快速地朝她怀里掏去。

她掏出一个灰不啦唧的东西,然后就见她在这东西上咬了一口,厉娘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能入口的,陈松吓死了,他扑过去打掉沈宝用手里的东西:“吐出来,快!”

沈宝用没吐,她咂摸着嘴里的滋味,与陈松擅毒有异曲同工之妙,沈宝用流浪的生活中,哪能总吃到新鲜的食物,她尝的东西多了,自然练就了一副敏感的舌头。

她能肯定她吃的东西没毒,但它却也不同于正常食物,这不是个普通的馍,这是做成馍的形态没有变质的东西。

可为什么这东西要做成馍的形状,且都这么脏了却还没有变质,那只能说明,用毒人也会被毒反噬,所以嫌犯才要不停地吃这东西,不是这东西好吃,而是这东西她必需定时定量的吃。

沈宝用还是很谨慎的,她自己先吃了,这样的话如果这东西有毒,就证明她猜的方向不对,再给陈松想别的办法解毒,不至让他二次中毒。

沈宝用感觉到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她过去把脏馍捡起来,掰下一大块,然后回手就把这块馍往陈松嘴里塞。

陈松看那个颜色本能地就想吐,而沈宝用瞪着他,命令他道:“吃下去!”

她命令他还不算完,她还两只手掌叠在一起捂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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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陈松本就中着毒,浑身无力,被她这样堵住口鼻,只得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这一咽,他就发现了其中奥妙,原来母亲与他说过的,百步之内必有解药是真的。厉娘的毒、厉娘的解药都在她身上,可谓正中这个规律。

陈松看着沈宝用紧张的神色,他笑笑道:“你猜对了,这是解药。”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陈松却一敲沈宝用的脑袋:“你疯了,如果你没猜对呢,如果这个也有毒呢,你现在还能在这儿冲我傻笑。”

他还真下死手,沈宝用被他敲疼了。不过她什么都没说,没反驳没解释,只是看着他笑。

陈松能拿这样的她怎么办,他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走出大屋。

明明是抓到了要犯,破了大案,所有人又都全部平安,这样光彩的时刻,他应该昂首挺胸大阔步的走出去,而他却因衣服被沈宝用撕破了,而出不得屋。

他唤:“柳侍令。”

“是,大人,有何吩咐?”

陈松一指自己后背:“还有衣服吗?”

柳侍令马上反应了过来:“属下这就去找。”

好在是在大绣院,最不缺的就是衣饰,不一会柳侍卫就找来了一件与陈松身材差不多的衣服。

大屋里其他绣娘都已离开,厉娘的尸身也被抬走,屋中只剩等衣服的陈松与守在他身边不肯离去的沈宝用。

大屋里正好有比赛用的格间,陈松步入其中一间把衣服换了下来。沈宝用在外面问他:“需要帮忙吗?”

陈松像被踩到了一样:“不用!”他是真怕了她了,怕她像刚才那样虎,直接进来要帮他换衣服。

沈宝用没直接闯进去,只在外面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现在是病人,病者面前无男女,不过是件上衣,那河边穿着亵裤光着脊背洗澡戏水的,我打小看到大,这有什么了。”

陈松不说话,只是手中动作快了不少,拜沈宝用所赐,他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慢下来,真是比好人还要快的穿好了衣服。

后背模糊的血肉肯定是沾在了衣服上了,但现在顾不了这些,他作为都城府的都尹,是要这样表面光鲜亮丽地走出去,这都城想看他笑话的人太多了,他虽不在乎被人看笑话,但他此刻不想。

他出来后看着满脸关切的沈宝用,是的,他此刻不想。

一直潜伏着的阿感,心中泛苦,如今他已知沈姑娘于太子殿下意味着什么,一想到他要把今日这一幕原原本本地汇报给殿下,阿感就有乌云压顶般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小宝要被豪夺了,而我发烧了,我们俩都算是尘埃落定。小宝后续会如何请各位看官往下看,而我是不会断更的,我会保持日更的,以此回报一直以来追更的老板们,咳咳咳咳咳……不是说快好时才咳的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偏巧这两人还在腻歪,怎么陈都尹换个衣服沈姑娘也不知回避,站在格间门口楞是把陈都尹吓得匆匆忙忙地把衣服穿上了。他又不能对殿下有所隐瞒,这段要他怎么说。

陈松换好衣服后,他能感觉到那解药的功效,除却伤口在疼,体内所有中毒的迹象都在消失,看来是不用动用他试过百毒的身体来调剂了。

“你不回去吗?不看大夫吗?你那伤口总要处理的吧。”沈宝用问他,她可是看得很清楚,陈松后背上的伤口有多触目惊心。

陈松一挥手:“无碍,小时候被我爹打的伤有时比这还重,我都习惯了。”

接着他又说:“这一闹,大绣院的这场比试被打断了,你要当绣坊仙子的事不知还能成吗。”

这时候谁还在乎这个,沈宝用在陈松说话的当头,一步步地走向他,然后她站定在他面前,抬起头来看着他。

陈松话说得好好的,眼看着沈宝用一步步逼近,他一下子卡壳了。

她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劫难,发丝粘在额上,眼晴赤红脸色却泛白,嘴唇的颜色偏红,与陈松印象中的水泽光嫩不同,下唇竟起了干皮,可见刚才经历的一切对她有多大的影响。

她就这个样子站在面前看着他,明明是个娇弱女子,但就是震得陈松说不出话,移不开眼。

他不知她要对他说什么,但他在期待,既期待又忐忑,这一刻两人之间安静得,陈松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沈宝用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她说:“你今天吓到我了。”

陈松:“抱歉让你担心,但你看我现在已无事,”

“我不是指这个,在这之前你就吓到我了。”

陈松不说话了,等着听她道来。

沈宝用:“从小到大,没有人为了我做到你这种程度,我的亲生父母都没有。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秉承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原则。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把我的安危放在自己之上。陈松,你吓到我了。”

陈松是懂她的,虽他没有过悲惨的童年,流浪的经历,但他明白这种精神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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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

他道:“你不也是一样,那个脏东西你毫不犹豫地就吃进了肚子,要知道谁也没有把握那会是解药,甚至它更可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你违背了你的原则,你不也在做着把别人安危凌驾于自己之上的事吗。”

沈宝用移开了目光,喃喃道:“竟然是我们,我们竟然会为了别人做出这样的事。”

陈松发现,她说什么他都是懂的,她在说他们的过往,小时候明明都是满心算计,满心利用的心性,在见识到更多的人性不堪中长大,以为心已足够冷足够硬,却忽然为了一个人而无私了起来。

陈松在替沈宝用挡那一下时,虽他有一些把握,但扪心自问,他并不能完全规避风险,他是可能因此举动而丧命的。

但之后沈宝用的行为,让他的所做变得值得。他没有错付不是吗。

阿感听着这段他不懂的对话,他必须要先走了,都城府的官兵来了很多,怕那死掉的重犯在这里藏有剧毒,为了排除隐患,都城府的人要彻底清查这里。

这样一来阿感就有了被发现的危险,他不得不先行离开。

而大屋中的两个人,谈话还在继续。沈宝用说:“陈松,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过命的交情?“

陈松一楞:“算吧。”

沈宝用:“那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从来没有过朋友呢,原来交朋友是这样的感觉。”

陈松更楞了,这一次沈宝用说的话他听不懂了,他刚才深觉自己十分了解她的自信动摇了。

陈松问:“只是,朋友?”

沈宝用微低了下头:“我知道你是大人,我是平民,我只是单方面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就当是我在瞎说。”

沈宝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知道,陈松不会觉得她不配,他一直都没对她摆过大人的架子,一直都很尊重她。

陈松皱了皱眉,他问:“沈宝用,我每次去水墨坊找你,你高兴吗?”

沈宝用点头:“高兴,你每次来我都高兴,不仅有破案的故事可以听,你还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我可是很盼着你来的,怎么可能不高兴。”

她撒了点小谎,在她发现自己对陈松这个人有期待时,她怕失望怕受伤,她曾想过再也不见他躲避他的。

但现在她知道他是个可靠的朋友,她可以对他有期待,所以她不再患得患失,她可以面对自己的内心。

陈松又问:“那你听到绣坊里的姑娘拿我们两个打趣,你怎么想?”

绣坊里的人确实这么干过,沈宝用刚还泛白的小脸忽然就粉了起来,她说:“不理她们呗,我又堵不了别人的嘴。怎么你在意她们这样说吗,那我回头与她们说说,不让她们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陈松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以及心虚的语气,他忽然明白,沈宝用对于男女之事真是一点窍都没开,她当初是怎么勾上沈芮的,真就是无情反而拿手吗。

还是缺少家庭缺少女性长辈的教导与关怀吧,没见过也没人点拨过她。陈松没有从沈宝用的言语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从她诚实地回答中、表情中还是能窥到她还没意识到的情意。

陈松到是很珍惜这样的沈宝用,他不想点破什么,他会给出十足的耐心,等待她自己明白过,了解自己的心意,开窍的那一天。

于是他道:“不需要,她们说的我并不反感。走吧,送你回水墨坊。”

沈宝用脸更红了一些,她也不明白自己心跳为什么开始加快,刚才犯人要她命时、她试毒时都没有这样跳过。

沈宝用摆头摇手:“不用,你怎么还送我呢,你是病号,该是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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