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回考场时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他从桌肚拿出习题,刚要找笔,手机又闷重地嗡了一声。
陈景深又要放什么屁。
喻繁眉间松了一下,拿起手机低下眼。
看清消息的那一瞬间,他神色倏地变冷,刚拿起的笔又被放回到桌上。
【陌生号码:仗着自己人多,就在食堂乱朝人泼粪的疯狗。有本事现在出学校来跟我单挑。】
傻逼。
喻繁刚准备锁屏,对面紧跟着又发过来五六条。
【陌生号码:怎么?不敢回?之前往我脸上盖饭盘的时候不是挺牛的?】
【陌生号码:对了,之前我看你的学生资料,上面怎么只有爸没有妈啊?】
【陌生号码:你妈死了?】
【陌生号码:怪不得总是一副孤儿脸。】
……
一班考场,空气流速似乎都比其他教室要慢一点。
所有人都抓紧时间在复习。
做完一道题,陈景深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
没有新消息。
监考老师走进教室,把试卷放到讲台上,看到坐在第一桌的人手里还拿着手机,稍稍有点意外。
“还有五分钟考试了,”他咳了一声,“把你们的课本,手机全部收好,放到教室外面去。”
陈景深神色淡淡,刚准备关上手机,被他屏蔽了的讨论组忽然跳出一条消息预览。
熟悉的名字一晃而过,陈景深动作一顿,点了进去。
【章娴静:完他妈的蛋。隔壁学校的朋友偷偷给我报信,说她学校今天聚了十几个人,今天就要过来堵喻繁,说是要把喻繁打残!】
【王潞安:不可能啊,喻繁在学校呢,他们十几个人冲进学校堵?胖虎不把他们一个个撂地上。】
【左宽:就是。】
【章娴静:她说那群人有办法把喻繁骗出来,你们有人跟喻繁在一块吗??】
【王潞安:没有啊我草?我刚给喻繁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左宽:完了,我也没打通,草他妈的,群几个兄弟都在哪里?赶紧聚一聚。】
【王潞安:日!什么逼事……我这里是访琴监考,暂时出不去,你们先在学校附近找一下人。】
监考老师看着第一桌的人,皱了下眉,重复:“同学们把手机全都交上来,听见没——哎?同学?你去哪,马上开考了!同学、同学……陈景深!”
-
台球馆后面的狭窄暗巷。
喻繁看着面前十几个半熟不熟的面孔,心情有点复杂。
“之前你把我那把刀子拿走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们还得见一次吧。”为首的平头男道,“喻繁。”
喻繁没说话。
“怎么不吭声了?上次你给那个书呆子出头的时候不是挺吊的吗?”平头男后面的男人说,“当时你要是不管那件事,我今天说不定就不来了。”
喻繁依旧沉默。
又一个人笑道:“估计是想到自己马上要挨打了,烦得说不出话……”
“是挺烦的。”喻繁说。
好不容易他妈的学了一点东西。
全用不上了。
那人没听清,眯起眼:“你说什——草!!”
对面话还没说完,喻繁单手拎起旁边的破烂垃圾桶,直接砸到了他脸上。
巷子很窄,根本容不下十几个人围在一块儿,于是最早只有六七个人冲上去。
喻繁一把抓住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膝盖用力一顶,直接把那人顶得眼冒金星。
肩上猛地挨了一棍,喻繁脸色未变。他手里拎着那个被顶晕的,直接往旁边其他人身上扔去,再抓住冲过来的那一个,直接用头撞上对方的鼻子——
……
平头男本来还跟个大佬似的在抽烟,到最后,烟都要烧到尾巴了,他都没吸一口。
旁边的人也愣住了,抓了抓他的衣角:“哥……这人他妈的,打架不要命啊!他不会疼的吗??”
平头男知道这人打架不要命。
不然他上次也不会打不过。
“草……”
“哥,要不算了吧。”这块地方没那么偏僻,看到巷口偶尔经过几个人,那人有些慌,“我看这次打得也差不多……”
“差不多个屁?这他妈不是我们挨打得更多??”平头男摁灭烟,招呼那几个在巷口望风的,“他妈的,一起上!”
被推倒墙角,喻繁抽空舔了一下嘴角的血,准备见缝插针地跑。
十几个人,就是拳王来了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不傻。
但巷口有人守着,他得把人引来了才能跑。
又被拎到巷子中间,喻繁刚用手肘把抓着他衣服的人顶开,忽然听到耳后传来一阵风声——棍子高高扬起的声音。
完了。
喻繁咬牙,已经做好了迎接闷棍的准备。
下一秒,棍子没落下来,倒是一声刺耳的惨叫:
“啊!!!!”
喻繁一愣。
怎么?棍子挥到自己人身上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衣领忽然被人用力一扯,紧跟着耳边倏地刮过一阵风,一个熟悉的书包出现在他视线当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地砸到了平头哥的脸上。
喻繁:“???”
平头哥:“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