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几分哽咽。
“我既然占了殊兰的身份,就要负起她该负的责任,再说我以前为国家大义,为卧底为尖刀,那种生活太累了,我再不想活在阴影底下,从此成为亡命天涯的通缉犯,如果您不讨厌我,就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佟殊兰打断了月娘的话,“我保证,只要我在你们身边,一定保证我们四个的安全。”
“殊兰……”月娘翻了个身紧紧搂住了她,眼泪很快就湿润了她的脖子,“我和你阿玛本就已经无父无母,除了你和殊惠,我们再无牵挂,如果……如果必要的时候,你别犯傻。”
“嗯,我记住了。”佟殊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
她如果走了,佟家这三人,无一能活命,所以她不可能留下他们三个。
若真是有她护不住的时候,她也会走在他们三个前头,就像自己曾经犯过的傻一样。
自黑色三角洲那一遭被同伴以命换命救下以后,她就再没办法看着自己在意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佟殊兰这一夜都在浅眠当中,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过去习惯了这种在睡梦中都要警惕的生活,第二天也并未感觉到劳累,倒是佟恒仁脸色比昨天难看了许多。
佟殊兰趁别人不注意,偷偷让月娘给佟恒仁塞了根参须,佟恒仁夫妻俩都没问她这参须从何而来,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软,让她即便深陷这看不清前路的危险当中,心里依然特别高兴。
他们小心翼翼着出了多洪驿站,一路行过了五日,直到株龙驿站,都没发生任何意外。
佟恒仁和月娘包括佟殊惠都松了口气,可佟殊兰却越发警惕起来,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越是平静她就越觉得不太对劲。
只是她也没跟佟恒仁他们三人说什么,只日日叮嘱他们小心饮食,自己半分不放松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他们到达株龙驿站的时候,已经到了八月底,这里是去宁古塔之前最后一个驿站,离宁古塔也就五十里地的距离,所以天气已经比佟殊兰记忆中寒冬还要冷。
路上有好多人被冻得躺下了就没能再站起来,若不是佟殊兰有救命的人参和灵芝,还有几份以前忘了拿出去的压缩饼,估计他们四个也坚持不下来。
押送流人的兵吏自然不能看着犯人们都冻死在路上,那根找死也没什么区别。
到了株龙驿站,兵吏在吃饱喝足后,就去领了属于犯人的份例,将他们叫了出来,分发衣物。
衣物当然不可能是新的,带着些补丁,甚至有些都露出了棉絮,可到底比犯人身上的要厚实得多,像是破烂儿一样被堆成了两大堆。
“排好队,一个个过来挑自己能穿的,别乱拿,让老子看见了,抽死你们!”现在梁兵吏成了这一行的兵头,说话的自然是他,其他几个兵吏都很有眼色的分别守在了两堆衣服前头,手持马鞭个个脸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