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寒关心阮笙,怕他受欺负,只注意到阮笙在生气。关切之下却没看到,阮笙还在维护那个人的颜面,没有将对方做的事情说出来。
这阮笙虽然将自己气到内伤,但还要为那个人掩饰过失,宋清越觉得,除了少年慕艾,也没什么其他理由可以解释了。
第二天,是集训营正式开始的日子。阮笙被分在了a班,据说是由水平最好的老师来授课,之前阮笙见到的马洛里教授,也会来办两场讲座。
这天早上,他早早起床,洗漱的时候望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到,按照这个酒店的布局,傅元灼的浴室和他这边刚好相对,说不定现在对面就有人也在洗漱呢?
阮笙冷冷地瞪了镜子一眼,然后把牙刷杯里的水一股脑甩到镜子上,就像是直接泼到傅元灼脸上一样。
他这才满意地走出卫生间。
结果刚刚打开门,就看见旁边杵着个一米八高的大个子,倚着门框,明明比阮笙高出半个头,身影却莫名地透着几分可怜。
傅元灼大概是没怎么睡好,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得像纸,眼底下淡淡的青黑,唇色极淡。
见到阮笙出来,傅元灼沉寂的黑眸瞬间亮了亮,整个人都站直了。
他艰涩开口:“笙笙……”
阮笙看都没看他一眼,目不斜视地和傅元灼擦肩而过,正好遇到前面房间的一个同学,招招手和那个同学结伴走。
傅元灼站在原地,目送着阮笙离开,薄唇紧抿,刚刚有些光亮的眸又暗沉下来。
a班的学生比较少,阮笙到了班上,发现周围的同学都是全国各地优秀的钢琴少年,各有千秋风格多样,一上午的课,让他受益匪浅。
直到上完课从教室出来,阮笙看见外面站着的傅元灼,才想起来身边还有这么个大麻烦。
教室被设置在酒店顶楼,走廊上没有长椅,所以只能站着。
一听到动静,傅元灼就转过身来,第一时间锁定人群中的阮笙,迈开腿想要走过来,却又停住了。
旁边同学戳戳阮笙,说道:“我九点的时候出来上厕所就看见他了,他这是在这站了整整一个上午啊!”
阮笙表情一顿,脚尖微微转了方向,情不自禁要往傅元灼那边走,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收回脚,朝着电梯处走去。
“他想站就让他站,管我什么事?”
阮笙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旁边同学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尴尬,忙闭了嘴不说话,只敢偷偷打量傅元灼。
短短两天,几乎整个集训营的同学都知道,阮笙有个颜值爆表的帅哥跟班,每天守在教室外面,手边经常拿着礼物或者点心。
可惜阮笙完全无视他,就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哪怕就是傅元灼在吃饭的时候坐到阮笙对面,阮笙也能若无其事地和旁边人谈笑风生,把傅元灼当做空气。
等到后来,苏忆寒都听说了这件事,悄悄和宋清越商量:“你说,笙笙不是很讨厌那个人吗?直接拒绝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这么晾着人家?”
宋清越笑得暧昧:“人家自己的事,你让他们自己处理不好吗?”
苏忆寒却嗅到了不妙的味道,她有宋清越这个前车之鉴,对于类似的事情虽称不上敏感,但也时刻绷紧一根弦,担心阮笙因为某些原因分心。
她道:“不行,我得去看看那个男生是谁。”
宋清越看她认真严肃的模样,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希望那个男生自求多福吧,别被苏忆寒直接吓跑了。
傅元灼收到苏忆寒的消息时,他正在酒店大厅。
今天是集训营所有学生参加讲座的日子,阮笙已经整整三天没和他说过话了,哪怕目光相触,也是非常平淡地掠过,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没想到,在他得到阮笙回应之前,最先找他的竟然是苏忆寒。
傅元灼之前就有苏忆寒的联系方式,但从未见过阮笙口中这位温柔可亲的苏阿姨。如今从未谋面的苏忆寒来找他,唯一可能的原因便是因为阮笙了。
他眉心一皱,花几分钟查出苏忆寒的资料,沉默地一条条浏览,直到目光落在某行不起眼的地方,黑眸忽地微微眯起。
那一行……是苏忆寒的人物关系,傅元灼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
他提起的心又放下来,暗暗松了口气。
见面的场所被苏忆寒定在离酒店不远的咖啡厅里,傅元灼推开门进去,抬眼便看见坐在窗边的温柔女子。
长发被一根簪子随意挽在脑后,额边散下来几缕,穿着米色棉质长裙,尽管素面朝天,依然遮掩不住这女子的姣好容颜。
只消一眼,傅元灼便能认出,这人一定是苏忆寒,尤其是那双如湖水般深邃的凤眸,傅元灼曾无数次在自己照镜子时见到过。
太像了,他手心隐隐出汗,顿住片刻,才抬腿向苏忆寒走去。
“请坐。”苏忆寒看到有人过来,掀起眼帘,施施然说道。
当她对上傅元灼的脸,悠闲的姿态瞬间僵硬,黑眸直直地凝在傅元灼的眉眼上。
傅元灼似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径直坐到苏忆寒对面,十分坦然地拿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里面的花茶。
“你就是傅元灼?”苏忆寒蹙着纤眉。
“嗯。”傅元灼沉声道。
男生平静的神色让苏忆寒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连忙咳了两声,双手交握放到膝盖上,端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