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肖倾却始终藏在暗处没有动弹,直到许久以后,陆明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走吧,出去看看,别让谨之等久了。”
至此,那两人才算是彻底走了。
肖倾自混沌中走出,看了眼那个古棺材,到底是没去动它,带着影珠快步离开了密室。
出了暗门后,肖倾又在卧房里藏了一段时间。他之前给门外那两名守门的弟子点的穴位,只能维持短短一段时间,肖倾故伎重施,给两名弟子点了昏睡的穴位后,闪身出了房间。
必须得赶在陆明豪封锁陆府前出去。
肖倾行走如飞,鬼魅般悄无身息掩藏在黑暗中穿行,正在即将赶到徐财旺藏身的院子时,一簇流光长箭夹着劲风直射向他,肖倾身影一闪,堪堪避了开。
一道清朗婉转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不知姑娘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肖倾顿住步子,回身眉梢飞扬,往后看去,陆谨之踏风而来,手挽长剑,星目烁光。
雨水砸落在肖倾脸上,精致的花旦妆越来越淡,系统在他脑海里吊儿郎当地说:【宿主,我的巴啦啦能量不足,暂时无法维持您完全变身炮灰,如果你脸上的妆被冲淡了,单有障眼法可能就不管用了。】
肖倾:“......”
他真从没听系统提起过,有什么巴啦啦能量的。
陆谨之见他不说话,也懒得废话,直接动手对打起来,一时天昏地暗,狂暴的法术绚烂。
而直至此时肖倾才发现,不知不觉陆谨之已经强大如此,甚至过了生灵期,直奔更高的领域。
仅仅几日不见,怎会有这么大的区别?还是说之前的陆谨之,一直在他身边藏拙?
如果是藏拙,唯一的可能便是,陆谨之在之前的山洞里拿到符合自己的心法,而上清门并不允许门下弟子修习未经报备的心法绝学,是以,他藏拙了。
肖倾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毫无波动,他一招打散陆谨之射来的光箭,嘴角挑着戏谑的笑:“你便是陆家小公子陆谨之?真是幸会。”
陆谨之回之一笑,眼中却没丝毫笑意:“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姑娘粉妆掩面,何不报上名来?”
肖倾不想跟他多作纠缠,呆得越久越难脱身,但既然都遇到了,何不从中作点妖呢?
思至此,肖倾侧身避过袭来的术法,袖中滑出只小刀,正想如何才能破开陆谨之身上的防御,将他肩上的衣袍划破,却不曾想,他单纯抬手,都没用灵力,刀锋就将陆谨之的衣袍划破了。
他身上的护身寒玉呢?
陆谨之腾身后退,眉目一冷,扯着散开的衣袍,怒声道:“你这是作何!”
真的,太像被轻薄的模样了。
肖倾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抛着手中的小刀,眼波流转,韶华都失了颜色:“哟,你肩上那是什么,真奇怪的一朵花。”
陆谨之握紧了长箭,拉开弓,箭尖对准了他的心脏,肖倾毫不怀疑,他再多说一个字,这小子就要欺师灭祖了。
但他还是要说:“我好像在哪见过诶,你父亲陆明豪卧房下的密室你去过吗?那口古棺材上的花纹,全是这般模样的。”
陆谨之呼吸一窒,晃神了片刻,又很快镇定:“我为何要信你!多说无益,姑娘还是束手就擒吧。”
接着,陆谨之的招式越发狠辣起来,毫不留情地往肖倾身上招呼,而肖倾面对陆谨之,千丝、佩剑忘念、傀儡鹤等武器全都不能用,就连用法术,也有可能会暴露,只有拼着灵力强大用小法术招架迅猛的攻势,长久下去,越发吃力。
他眼珠转了转,盈盈笑了下,蹙眉娇滴滴喊道:“小哥哥,你怎地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打得人家好疼。”
陆谨之下手一点没放水,闻言冷冷道:“怜香惜玉可不是这般用的,我看你既不是香,也不是玉,脸上画得像鬼一样,何来怜香惜玉一说。”
肖倾:“......”
很好,陆谨之,你给我等着!
肖倾咬了咬牙,按捺住拿出忘念一剑爆他头的冲动。再拖下去,等脸上的妆被雨水冲完了,就真的精彩了。
肖倾一道法术将他轰开,运气腾空而起正要趁此脱身,陆谨之身子轻盈退飞在半空,挽起长弓,华光一闪,朝着肖倾射了去。
这次肖倾一时不察,没避开,肩膀被射中,鲜血直流。
“师父!”
不知从哪滚过来的大罐子蓦地停了下来,上面的盖子被一颗小脑袋顶开,看到肖倾受伤,里面的人一蹦而起,急冲冲翻过罐子跑了过去。
肖倾疼得红了眼眶,美眸中盈出了水光,他哀怨地看了眼陆谨之,将一颗烟雾弹抛了出去,另一只完好的手一把抓着徐财旺的后领子,漫天的烟雾腾起,待再散去后,原地已无两人的身影。
陆府的人终于赶到,纷纷围了上去察看陆谨之是否有受伤,他摆了摆手,眼中略有些纠结疑虑。
恰好晚昼也在其中,陆谨之便问道:“可有调查出是什么人混进来的?”
晚昼一五一时道:“是今日下午从江南舞善坊来的两名舞姬,其中一名叫做徐姬。”
陆谨之将手中流光长弓收回神识中,垂眼看着长弓化成的点点星光,追问:“可有和舞善坊核实?”
晚昼道:“消息刚传过去,还未收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