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冷冷睨了一眼陆初灵后,回手便打狠狠戚问蝶一巴掌, 戚问蝶嘴角流血地跌倒在地上。
“她没分寸,你也没有么?”
戚问蝶咬着唇跪地赔罪,深知自己的身份如今虽是华山派的弟子,实则还是姑娘身边的丫鬟, 是她没尽好本分, 劝阻姑娘,甚至还怂恿姑娘把安莲花的事情瞒下来。
戚问蝶磕头认错,不敢有半句怨言。
陆初灵见状, 倒宁愿陆墨打得是自己,“大哥,都是我的错,我因心疼莲花是为了我和大哥才那样做, 便一时心软了。”
“看不上她,就好生练武, 正大光明地去杀她,别弄这种偷鸡摸狗的把戏给华山派丢脸, 给咱们父亲丢脸。”陆墨斥完陆初灵后,就打发华山派弟子就地掩埋安莲花的尸体,便直接宣布将安莲花逐出华山派。
在这种时候宣布将安莲花逐出华山派,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安莲花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在当下这情况,他们还和叶妖女同行,只怕回头被那妖女揪了错处,可劲儿笑话为难他们。
大家都建议陆墨,暂且将此消息隐瞒,等回到华山的时候再说。
“可笑,你们掩耳盗铃不认了,事情便没发生?你当人家是傻子么,人家早就认定了是安莲花所为了,可从没质疑过,自欺欺人的反而是我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才是君子所为。敢做不敢当,那才叫孬种!”
陆墨怒叱骂众弟子们不该存着苟且之心。
“名门正派风光的不是面子,该当是骨子里的正气!你们之中若有人入华山派只图名气,大可不必留了,痛快离开。”
众弟子们皆不吭声了,默默受训。
“说得好!”一声脆语自头顶方传来。
众人一瞧,叶姝正坐在窗外的树杈上,手捧着一把瓜子,用一双黑漆漆的机灵眼睛瞧他们。
众华山派弟子瞧叶姝竟然偷听,气得便要骂她。
叶姝率先出言:“我可不是故意听,这树杈凉快,大半夜的被你吵得睡不着觉了,才在这乘凉,谁晓得你们偏要凑我跟前集会。”
叶姝说完,就往嘴里塞了一颗瓜子,吐了皮出来。
有弟子想关窗,陆墨挥手打发他们都散了,然后站在窗边,冷漠地看着叶姝。
“叶堡主有话要说?”陆墨问。
“我猜是你有话要说吧,”叶姝审视陆墨,“好端端的你们委曲求全,非要同我一起赶路,多奇怪呢。”
“叶堡主更奇怪,好端端的非要去我华山派搅局。”
“我没有,我是去正大光明论剑,求剑谱的。”叶姝解释道。
“叶姑娘剑法早已出神入化,何苦非求我华山派的三春剑谱?”
“这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你得问我爹。”叶姝轻松地送了一下肩,又开始坑爹了。
“你爹想要我华山派剑谱?”陆墨眼中疑窦丛生。
“我是个孝顺闺女,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帮他老人家完成心愿。”叶姝应承之后,就跳下树走了。她已经弄清楚陆墨为何会跟着她了,原来在忌惮她去华山弄剑谱的事,自然没必要继续跟陆墨进行不愉悦的聊天。
叶姝回房的时候,发现宋清辞竟然坐在自己的房间,庄飞已然在外间的榻上打盹睡着了,连一丝一毫警醒意识都没有了。
庄飞堕落了,被大魔头温水煮蛙了,回头她一定要好生提点她。
“去哪儿调皮了。”宋清辞边剥着瓜子边淡声问叶姝。
“才没调皮,我是去刺探敌情了,弄明白陆墨那帮人为什么非要跟着我们。”叶姝看见宋清辞手边已经剥出一小堆瓜子仁,有点想吃,转着黑漆漆的眼珠儿,眼巴巴看宋清辞。
“哦?”宋清辞依旧专注于剥瓜子,似乎没注意到叶姝的眼神。
“计较我去华山派拿剑谱的事儿呗,怕我有什么阴谋,才会紧跟着我不放。我猜他们肯定也会怀疑你,好好一个书生不读书,跟在妖女身边做什么。”叶姝分析道。
宋清辞这才抬眸看向叶姝,顺便把手边的瓜子仁推给了她。
叶姝笑着道谢,一颗一颗捡起来吃,这样可以吃久点,有效地避免了在大魔头跟前不知做什么的尴尬。
“安莲花的死,吓到没?”宋清辞问。
叶姝愣了下,咬碎刚送进嘴里的瓜子仁,对宋清辞嘿嘿笑起来,“我一个江湖中人,打打杀杀见惯了,怎么会吓着,我还怕公子吓着呢。公子若不喜欢华山派那些人在跟前碍眼,我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赶走他们。”
“瞧陆墨他们似乎并不知情。”宋清辞道。
叶姝点点头,大概明白宋清辞的意思了,他还想让华山派的人继续跟着,不知道他是否有什么其它目的。
三日后晌午,大家抵达庐州,在客栈安置后,便各自拉帮结对去觅食。
叶姝同宋清辞、封礼禾、赵凌、庄飞为一帮,去了百香楼用饭。
百香楼是庐州城极有名的酒楼,最负盛名的一口酥就出自这里。上次在庐州的时候,陆初灵就曾拿她凌晨排队买来的一口酥去贿赂宋清辞,奈何宋清辞并没给面子。
叶姝点了百香楼的招牌菜后,便遗憾地感慨不得机会尝一口酥。
封礼禾闻言眼珠儿一动,笑着没说话。
宋清辞垂眸饮茶,一如平常淡然安静。
大约一炷香后,叶姝要的特色招牌菜包公鱼和逍遥鸡就上来了。
这两道菜都是冷菜,为庐州当地的名菜,皆需要经过小火闷炖的煮法做成。
包公鱼是庐州城外包公祠边的护城河所产的一种黑背鲫鱼,用料腌制好后,用无肉的猪肋骨和藕片铺锅底,浇汁后,小火焖炖半日,取出冷却后,放葱姜香油成菜。
鱼骨酥肉嫩,不油腻,入口便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