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运功逼毒,但运功的同时定会刺激毒素的作用,越是疼痛难忍。
可他没得选,便缓缓坐直,抬手运功。
柳织织知道他想做什么,本想再问是什么毒的她,止住了话。
她只看着他运功的样子,目睹他额际的冷汗越来越多。
他脸如白纸,唇色深紫。
他的身子明显在颤抖,忍受着越来越深的疼,嘴角时不时有血溢出,让人难以想象能把他痛苦成这样的疼,到底是何种疼。
思起他是为自己受的,柳织织拿出帕子给他拭去嘴角的血,与额际的汗。
因着又困,她捂嘴打了哈欠。
她清楚得感觉到,自己的承.受力似乎越来越强。
当下的她,令她自己都看不透。
但不重要。
知道唐离一时半会逼不完身体里的毒,柳织织决定先睡着,反正她就算看着他,也帮不了忙。
她倚着同一棵树,闭上眼。
随着时间的静静流淌,唐离的脸色越来越令人惊心。
冷汗下,他的俊脸近乎透明。
就算被无数凶兽同时啃骨食肉,当场撕裂也无法比拟的痛苦,密密麻麻地遍布他全身,伴着尖锐的寒冷。
他每多运一分功,剧痛便多十分。
然而无论他多疼,也影响不了他身侧柳织织的睡眠。
不知过去多久,远处似有狼嚎传来,昭示着天色已不早时,唐离忽地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睁开近红的眼。
他颤了颤唇,朝后靠着,明显虚脱。
他缓缓转头,看向身侧早已和周公相会的柳织织。
他勾起一抹苍白的苦涩。
还真是没有心。
身体的疼痛,对他来说,并没有心上的疼要难忍。
他的眸中是落寞。
脱力的他把柳织织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将脸埋.入她的脖颈,闻着她的气息忍受剩下的余痛。
她如他的药,只是抱着她,便得沉静。
他将她抱得越来越紧,紧到她皱起眉头,直到他渐渐失去动静,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日头隐没,皎月上梢。
又是一夜几乎过去的凌晨时,睡足的柳织织在唐离的怀里睁开清澈无波的眼,稍有迷茫的愣意。
她推了推他,没有动静。
若不是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是热的,她还以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