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看着薛雁南,忽然想到什么,立即肃色又问:“织织呢?”
薛雁南仍未答。
谢遇焦急下床,过去又问了遍:“我问你话呢!织织呢?”
薛雁南总算出声:“不知道。”
谢遇拧起剑眉,他稍思后,转身就要走,却被薛雁南拿起未出鞘的剑挡住,他便道:“你干什么?”
薛雁南抬眸反问:“去找她?”
“不然呢?”谢遇道,“难不成我要任她流落在外?”
织织现在只有他了。
说着他便直接推开薛雁南的剑,大步往外走,但快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想起其他的事情,便又停下。
“对了。”他转身对薛雁南道,“郇香的解药药方,我已拿到。”
不过一日,他便拿到药方,足见他的门路之广。
薛雁南身形微顿,未回头。
他和谢遇自小一起长大,极为了解对方,自是听出来谢遇还有话要说,此事想必不会这么简单。
谢遇从身上取出药方,由着吴意拿去:“其实这药方并不难找,只是缺一味未知的药引,据说这味药引原本是有过记载,但早已不知在多少年前,就已被抹去,无人知晓是什么。”
薛雁南放下茶杯,接过吴意递来的药方。
谢遇又道:“这药方上有几味药很罕见,其中的洺脩草也就鹤宇书院有一株。”
鹤宇书院较为特殊,还教医术,所以有药也正常。
谢遇看着沉默的薛雁南:“你且先去拿洺脩草,鹤宇书院表面是所书院,其实不简单,我不知道它的背后人是谁,也不知这书院的作用是什么,总之拿药不见得容易,你看着办。药引的事,我一定竭尽所能去找,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你放过织织。”
至于那戚若瑶的生死,与他毫无关系。
后来他问薛雁南:“你真不知道织织的下落?”
等了一阵,不无意外地没等到薛雁南的答案,他便作罢转身,这时薛雁南却忽然道:“你离她远点。”
薛雁南从不多事,但谢遇不一样。
谢遇脚步微顿,只道了句:“我不会不管她。”
在谢遇迈步间,薛雁南又道:“那迷药是唐离的,估计用自柳织织之手。”
谢遇惊讶回身:“唐离的?”
薛雁南不多事,也更不多话,吴意便替自家世子劝说道:“只有唐离的迷药才能有那般大的威力,柳姑娘素来诡计多端,不知悔改,怕是早已和他狼狈为奸,会害了三公子。”
谢遇将事情想了想,却想不所以然。
后来他颇为烦躁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在玩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不会扔下织织。”
言罢,他便踏出门槛。
听着渐渐离远的脚步声,薛雁南稍稍侧眸。
且说被薛雁南嫌,又被谢遇当宝的柳织织,当下正由鹤宇书院对面的巷口伸出脑袋。她警惕地朝松柏长道左右看了看,一时没发现危险人物,便赶紧麻溜地过道钻入书院中。
既然换了这身书生装,去书院暂避很合适。
只是因着那男子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实在过大,她不得不将这衣服往腰带上拉了许多,如此显得她的模样看起来极为滑稽,不过这样也恰好掩饰住了她身前的女人标志。
为了让自己更像男的,她在自己那柳叶眉上抹了些黑土。
她行在书院中,看着就是个滑稽的娘书生,几乎遇到的每个人都朝她侧目,甚至是指指点点,亦有嘲笑的。
她习惯性地摸了下鼻,厚着脸皮往北走。
她打算找这书院的侧门角门什么的。
后来一名长得颇俊的书生大步行到她身边,大喇喇地上下瞧了瞧她,便笑道:“你是个姑娘家,故意穿成这样?”
“谁说的?”柳织织粗着嗓子道,“我只是家里穷,只能穿我哥的。”
书生瞧着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又笑问:“你多大?”
柳织织道:“十四。”
她心觉没张开的小少年看着像女孩子,倒也说得过去。
书生也不知信了没信,他看了看周遭越来越少的人,便拉起柳织织就跑:“别磨蹭了,先生怕是快入堂。”
“哎?”忽然被拉走,柳织织懵得很。
“我……我不上课……”
“小小年纪,可别不学好。”
“……”
柳织织几番试着挣脱,可这书生倒是固执得很,硬是将她拽入课堂,她的出现又吸引了不少其他书生的目光。
好在课堂里都不大喧闹,指指点点的声音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