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豸本来不愿意跟他回太羽织业宫,被他一竹筒给砸昏过去,现在还躺在地上呢,不过玉知瑕有体贴地给他铺上一层草。
看看时间,大概也快醒了,步欢歌那边算是没有大碍了,他从墙头跃下,转身却见封青幸正悄然无声地搁一旁站着。
“大师兄?”
封青幸怔了怔,神色不明地说道:“你要放过那个罪魁祸首吗?”
自一年前他的记忆彻底恢复,他就一直悄悄跟在玉知瑕身边,所以那次设下计骗安豸时他才会那么快赶到,只是没想到还是叫安豸带走了玉知瑕。
玉知瑕不答,只反问,“大师兄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知瑕,你……”封青幸当即愣住。
明月东升,隔墙的那边还有热闹的声音传来,叫这边伴着虫鸣显得有些冷清。
沉默了半晌,封青幸再开口,一字一顿,“对不起,这是大师兄欠你的道歉。”
玉知瑕不在意地摇摇头,“我的确有怨过你,但我也的确有做错事,不过是为我的所为付出代价罢了。”
清浅的月光下,封青幸眉头的哀戚始终散不去,玉知瑕看在眼中,洒然地走开几步。
“大师兄,你后悔吗?”
“后悔,怎会不后悔呢……”
“后悔是很痛苦的事。”玉知瑕嘴角勾出了浅浅的笑,“这一年,我想了很多,我原来,至始至终都不后悔,那些我做错的事,那些无可奈何的事,即便落到那种下场,最后还是不后悔。”
他向封青幸伸出一只手,“大师兄,你的霜天借我一用。”
封青幸眸光一黯,化出霜天交给了玉知瑕。
他接过剑,手指在那冰凉的刃口抚了抚,以往他身上最深的一道伤,就是来自这柄霜天。
他垂着眸,月光映上剑身,看上去别样的疏冷。
突然,玉知瑕用剑柄在封青幸胸口一击,封青幸毫无防备,退了一步,惊讶地抬头,玉知瑕又将霜天还给了他。
“这便是两清了。”
“可是……”封青幸欲言又止,满目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