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小橘抱下去:“我要回家了。”
小橘锲而不舍地攀住了她的裙角。
赵浔欣慰又心酸地道:“既然如此,不若你便先将它带回去吧。”
明鸢无法,蹲下身来,小橘从善如流地钻进她怀中。
瞧着一人一猫远去的背影,楚三不由慨叹:“殿下,小橘替咱打入敌人内部了。”
赵浔抿唇瞧了楚三一眼。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小橘不是打入了敌人内部,而是一去不复返了。
搞不好要赔了夫人又折猫。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这猫虽然朝秦暮楚了些,但还是与赵浔心意相通的。到了谢府,它狠狠朝谢少傅哈了一回气,很是嚣张的模样。
而后又分外乖巧地钻进明鸢怀中,简直判若两猫。
谢少傅气得火冒三丈:“昭王府的猫竟都同赵浔那厮一般混账!”
第39章他很记仇当真是可怜可叹。
明鸢安抚谢少傅:“小橘它...它只是贪吃了些,阿兄拿鱼干喂上一喂,它便同你熟络了。”
谢少傅踟蹰片刻,其实他还是很喜欢猫的。他最终妥协了,转身走进小厨房,寻了几条自然风干的小鱼干。
小橘窝在明鸢怀里头,闻到小鱼干的味道,终究是没有骨气地探出了头。
谢少傅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叫阿兄。”
明鸢:“...”
然而,吃完谢少傅手中的小鱼干后,小橘重新扭过头,看都没看谢少傅一眼,只分外讨好地蹭了蹭明鸢,昂着头示意她挠下巴。
俨然是两副面孔。
于是,最终,谢少傅与小橘不欢而散。谢少傅气鼓鼓地表示,谢府同样不欢迎姓赵的猫。
不过很快谢少傅便顾不上同小橘置气了,第二日一早,京中出了桩大事。有名清早入城的小贩,在城门外的官道旁发现了一张人皮制成的鼓。
那鼓面上还带着些血腥气,角落处拿血写了个“云”字,暗红的血迹如同只诡异的眼睛,诡异而狰狞。
京中一时人心惶惶,内阁学士张广登上大理寺的门,说自己的幼子自昨日午后便不见了踪影。
瞧见摆在正堂那张人皮鼓,张广双眼一番,险些昏厥过去。
大理寺经过一番查证,确认了死者正是张广的幼子张临。
张广上了年岁,闻此噩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他捂着胸口,到御前哭了一场,请求彻查此事。
彼时赵浔也在场,听闻那个“云”字,眉心狠狠一跳。
在这京城里,提到云字,恐怕名头最响的便是停云阁了。而停云阁中之人的名中皆含“云”字。
皇帝一时半会儿怀疑不到停云阁上头,因着停云阁世代为皇室所用,是皇室手中的一支箭。
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引子,若是背后之人推波助澜,布的是场大局,很快便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希望是他想多了。
皇帝被张广哭得头疼,瞧见立在下头的赵浔,忙道:“昭王,此事你怎么看?”
赵浔微皱了眉,思忖片刻:“臣以为此事涉及朝廷命官,非同小可,恐是有人居心叵测,该当严查。”
皇帝摆了摆手:“既如此,你便协同大理寺一同去查,务必给张爱卿一个交代。”
赵浔垂头应是。
看皇帝的意思,目前对这事还不是很上心,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离开宫中,他去大理寺看了卷宗,又带人去了城北。
然而,查了半日,一无所获。那些人的手法干净利落,衙役门私下打听,别说瞧见,就连听到异动的人都寻不到。案件一时陷入僵局。
午膳时分将至,大理寺的人先行回去了,大理寺卿问赵浔:“殿下可要与我们一同回去?”
赵浔摇了摇头。
大理寺卿殷切道:“我们也许久没有小聚过了,不如今日中午去趟芙蕖楼,我做东,请殿下尝一尝那里的水晶虾饺。”
赵浔淡淡道:“改日本王定与祝大人不醉不归。”
正当此时,楚三赶了过来,两手提着大包小包,行步间都有些不稳的模样。
大理寺卿瞧着楚三的形容,了然地笑了笑,告辞离开了。临走之时,又转身道:“不知何时能讨殿下一杯喜酒喝?”
两人提着这许多东西,一路走到张婆婆家,赵浔示意楚三前去扣门。
想了想,他自楚三手中接过那些东西:“我来吧。”
“这些沉得很。”
楚三说完这话,忽然想起那日与赵浔在屋外,听到张婆婆说赵浔一副白面书生模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难不成自家殿下是把这话记在心上了。
他不由道:“殿下,属下听着那日张婆婆不过随口一说。”
“那毕竟是小明姑娘的姨母。”赵浔认真道,“既然本王想要求娶小明姑娘,自然得对她的家人放尊重些。”
想了想,他望着楚三:“本王看了那本《孤王》的后头,你可知这李皓为何孤寡一生?”
“这个属下知道,”楚三忙道,“那日小明姑娘不是说了,这李皓同心上人私奔,结果追兵来了,他把心上人推了出去,自己跑了。”
赵浔点头:“是,但又不止如此,你可知那些追兵的打头之人是谁?”
楚三茫然地摇了摇头。
赵浔叹了口气:“是李皓心上人的阿兄。那原本是一场局,那位姑娘同她阿兄谢然说自己与李皓是真心相爱,她阿兄终归是心软,这才勉强同意以此局试探,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