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式明踩下一团拦路的杂草,用袖子拭了拭汗。
小路多年无人走,杂草茂密得有腰那么高,好费劲才能压下去,纳兰式明鞋底都踩烂了,偏偏“那位”指名道姓要他走的便是这条路,他倒是有心想偷点懒,但一思及那群人诡异莫测的手段,心上立刻抖了三抖,不敢再想了。
小路旁有条清澈的小溪,山间清凉的水潺潺流下来,他靠着树干歇了片刻,挽起袖子,正要去掬一捧水喝,耳畔忽然有轻微的风声响起,多年来苟命的敏锐直觉拯救了他!当下双目大睁,顺势将脑袋埋到胸前,狼狈而艰难地向左侧一滚,末了睁眼一瞥,原先他蹲着的地方,一把冷光凌凌的长剑入土三分,他若躲得不够快,脑袋现在就和脖子分家了!
纳兰式明心下大惊,差点直接吓晕过去,但沈晏可没有给他晕过去的机会,手掌凌空一扇,裹挟的劲风立刻将他扇出五米远,骨碌碌像汤圆丸子一样卡在了树脚下。
“……纳兰式明?”来人一身雪白劲装,马尾高束,扬手一招,差点把他削成两半的长剑立刻乖巧地飞回手中,这人薄唇紧抿,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他,浑身散发着来者不善的气息。
沈晏先是喊了他的名字,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唇角讽刺地一勾,森然念道:“狗东西?”
纳兰式明:“……”
殷南:“……哥你这样喊他他也不会应啊。”
殷南觉得沈晏是被仇恨蒙蔽了智商,岂料她话才落音,纳兰式明满身泥地从地上爬起,大喊道:“是!我就是狗东西!是我!”
殷南:“……”
纳兰式明好不容易爬起来,顾不上仪容形象,手脚并用地爬到沈晏脚下,“这位,这位侠士,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都是别人指使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我是好人啊!”
狗东西活了半辈子,死了半辈子,没有别的本事,保命最利索。遇上事情不必管三七二十一,先跪地求饶,一般人见此怂样,心中优越感膨胀,嘲笑一番后也就“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了。从沈晏落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心里揣测此人的来意,任务是“那人”点名要他做的,很容易便联想起来,于是认定这白衣人不是冲他来的,先将自己摘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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