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佳觅不知如何向母亲解释,又怕两个孩子听见,只揉着眉心小声道:“娘,你别管了。当初是我傻,总想着顾肆的前途,不容许他有带着污点的父母。如今看来,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日子过的好重要。名声也好、顾肆也罢,我都不在意了。”
乔母盯着女儿看了半晌,气得锤了她一下:“我就知道你这个牛脾气是治不好的!现在知道不稀罕人家了,早干什么去了?!当初若是你对顾肆的爱意克制三分,日子都不会这样苦,如今你们俩也不至于成了这副情景!”
乔佳觅哑然。
她的确是这样一副性子,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
当日全心爱着顾肆时,一丁点都舍不得让他受委屈,于是宁肯自己和孩子过苦日子;
如今看开了,便冷心冷情,一点都不想再沾惹男女之情,硬生生将顾肆推到最远的地方去。
她做错了吗?
凭什么周围的人都说她错了,她便是错了呢?
乔母又劝:“当娘的只希望你过的好。你如今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日子舒坦,可究竟怎么样,我能看不出来?你这是宁可硬生生蹉跎下去,消耗两个人的情感,都要在这里拧着。佳觅,听娘一句劝,你这执拗认死理的脾气,要改。”
乔佳觅低头思索了片刻,旋即抬头,冲乔母笑了笑,轻声道:“娘,我会好好想想的,你放心。”
乔母仔仔细细端详着女儿脸上的神情,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等乔佳觅带着一双儿女回了家,乔母才彻底把脸拉了下来,闷闷不乐地一言不发。
乔父原本在一旁写字,见她这副模样,满脸不解:“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儿子带着儿媳妇回她娘家,让你不高兴了?”
乔母没好气道:“溪染好不容易回一趟洛家,言恒也能见见外公外婆,我怎么就会不高兴?在你看来,我竟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我嫁到你们乔家这么多年,生儿育女,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最后竟落了这么一个名声么?!”
乔父被妻子这一通脾气给震懵了,手里的毛笔都不知该如何落到纸上。
他们自成亲以来,发妻就是温温柔柔的一个人,鲜少发火,今日这是怎么了?
顾不上想别的,乔父赶忙放下笔,开口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天地良心,我哪有一次觉得你小气?再说了,什么你们乔家我们乔家的,不都是咱俩的家么。”
乔母听他这么说,愈发气不打一出来:“你也知道是咱们的家?佳觅不是你女儿?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和姑爷犟在那里?”
乔父半句话都不敢说,低头默默去看外孙描的大字。
而乔母犹自不能解气,只数落到:“也不知佳觅这个牛脾气向了谁!我们李家可没有这样的,是不是学了你?”
乔父可不敢应下来这么一个大罪,他张了张嘴,眼看发妻一双眼睛都气红了,知道实在应付不过去,最后只能抛出来死了的亲爹顶缸:“这,没准儿是像她爷爷。”
乔母气笑了。
然而乔父仍在火上浇油,认真地规劝着妻子:“年纪大了,就不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容易气坏身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老着这个急有什么用?要我说,就该放平心态,顺其自然,”
乔母原本还不算多么生气,可听了丈夫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她冷笑一声,道:“我可算知道佳觅怎么看不惯她姑爷了,从今天开始,咱们也分房睡。什么时候佳觅和姑爷和好了,再说!”
乔父傻眼了:“哎,这怎么能行?这跟咱们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