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佳觅客客气气地上前:“听说这位相公的夫人不舒服?若真的是我们铺子的责任,我们这边请了最好的妇科圣手,去给您的夫人治病。”
那汉子怒目瞪道:“我娘子昨日在你们这里受了气,肚子疼了一宿,你找个大夫此事就能过去吗?!”
乔白费把乔佳觅护在了身后,据理力争:“既然是孕妇,不在家里老实呆着,满大街跑什么?非说受了我们的气才肚子疼,你这分明是讹人!”
乔佳觅见乔白费说的不像,赶忙去拽他的手。
一旁有客人不满道:“这是什么态度?人家是孕妇,就不能让着些了?”
“就是,听朋友说霓裳斋服务多好,这么看来也就一般般。算了算了,逛累了,回去吧。”
一时间,有不少客人因为不想卷入麻烦,放下手里准备试穿的衣裳,悄悄走了。
乔佳觅原就担心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可她知道乔白费的脾气,惯来是不会平白受委屈的。
壮汉还在叫嚣:“这事不能这么算了!道歉!赔钱!”
乔白费怒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道歉凭什么赔钱?”
乔佳觅这些天忙的团团转,又碰上明显是故意来碰瓷的客人,耐心很快告罄。
她示意乔白费不要激动,虽是语气和缓,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客气:“我相信我弟弟,他说没有做什么,便是没有。你若还觉得不满意,便去报官。不过要是再在我铺子里闹下去,该报官的就是我了。”
那壮汉顿时瞪圆了眼,有些没反应过来,显然是没有料想到看起来脾气和婉的乔佳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乔佳觅脸上蒙了一层寒霜,给人凛然之意:“掌柜的,送客。若客人不走,就客客气气请出去!”
男子还想说什么,可马掌柜已经带着四五个伙计围了过来,乔白费更是一脸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
对方放了几句狠话,又叫嚣着如何去报官,骂骂咧咧地走了。
只是霓裳斋的其他客人也基本上走了个干净。
乔佳觅揉揉眉心,对马掌柜道:“既然现在没人,就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再说吧。这几天辛苦诸位了。”
马掌柜连忙道不辛苦。
乔佳觅带着乔白费离开了霓裳斋。
她没有听到身后伙计们的抱怨:“往日里碰上这样不讲理的客人,都是咱们随便打发些点心铜板,好好赔两个笑脸便也过去了,怎么东家今日偏偏这么硬气,把人赶跑了?”
“就是,其他客人也跟着走了,眼看今天又要少许多订单。”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自从那小少爷来了之后,咱们铺子里就没一天安生的时候……”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乔白费耳朵里,少年闷闷不乐了一路,什么话都没有说。
乔佳觅带着乔白费在城里转了两圈,权当自己也散散心,行至人不多的地方,她才开口对乔白费道:“小七,五姐知道你这些天是为我在抱不平。可是开门做生意,这种事很常见的,没必要用这样强硬的方式解决问题。”
少年不会表达情绪,只是执拗地道:“那人故意欺负五姐,就不行。”
姐弟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乔佳觅也习惯了乔白费对自己的照顾和保护欲,分毫没有注意到少年眼底涌起的其他复杂情绪。
她笑笑道:“好好好,小七长大了,知道保护五姐,你的心意五姐领了还不行?”
说着,乔佳觅像小时候那样抓住了乔白费的手:“走!霓裳斋今天没来得及做男款的衣裳,去这家铺子给你挑两身冬装去!”
少年的右手仿佛被烫了一下。
他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逃离乔佳觅的手心,乖乖跟着她进了铺子,可那张通红的俊脸和仿佛鼓点一般密集喧嚣的心,多少泄露出了些许少年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