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以牧哪里是在气季秀林的恩将仇报呢,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唉,就是这么回去祖父指不定又要揍我,多谢院使啦。”
齐院使也叹了一口气,大概是觉得这事儿糟心得很,挥手让顾以牧下去了。
顾家大宅在英桦巷的头一家,和大街比邻着,倒是比其他府邸热闹,顾以牧入太医院才几天,屁股都没坐热就被扫地出门,只觉得脸上无光,萎靡地往家里挪,路过巷口的煎饼摊才想起来肚子都还没填。
都怪季秀林睚眦必报,动作太快!
顾以牧在心里骂了一声,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一副大爷样地坐到了油兮兮的摊子上:“老板,来两个牛肉煎饼,加一碗粥!”
煎饼摊的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动作麻利的很,没让顾以牧等多久就端着热乎乎的煎饼过来了:“客人慢用。”
顾以牧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嗷呜咬了一大口,升腾的热气缠着煎饼香从撕开的饼子里溢出去,满口留香,顾以牧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老板,您这手艺真是绝了!唔……香!”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吃早点了,老板也要收摊回家,一边收拾着锅灶一边呵呵地乐:“小公子是富贵人家,吃惯了精细米面,还能瞧得上小老头这点手艺?”
“唔,自打我回京以后,胃口都快叫您养刁了,这最好的厨子啊,就能把最普通的东西做出好味道。”
顾以牧嘴里叼着煎饼,滋溜一下灌一口热乎的白粥,舒服得想伸腿儿,正好这个时候从顾家走出来一个人,看见顾以牧坐在这儿惊讶地问:“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呢?”
一看见这贼眉鼠眼的小老头顾以牧就不舒服,他翻了一个白眼,气汹汹地往后一仰,用下巴点了点那人:“管得着么你?”
王德却不生气,走上前来关心道:“您昨晚一|夜未归,老爷可担心坏了,可是宫里有什么急事?”
“我逛楼子也得跟你汇报?”顾以牧轻蔑地瞥了那人一眼,偏头咬掉一口煎饼,凶狠地就像是在吃那人的肉:“你算哪根葱?”
纵是泥人捏的也有三分血性,更何况顾以牧的鄙夷表达得如此清楚,王德的笑容沉下来,说:“老爷昨晚为您担惊受怕,一晚上都没睡,少爷既然回来了,还是赶紧去见见老爷吧。”
一听见这句话,顾以牧一巴掌拍在桌上,掀翻了还没吃完的半碗白粥,摆摊的老头哎哟一声心疼得不得了:“老爷少爷,请各位贵人高抬贵手,小人做的小本生意,哎呀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