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林不通医理,粗略扫了一眼何识君所指之处,并非看出什么异常来,眼中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送回去,不可叫人察觉。”
他将书放下,没问何识君何时才能将内容破译出来,何识君便懂了,他没让别人动手,在周辰羽回来之前亲自将书给放了回去。唐如卿在通过三七传递消息这事儿便悄无声息地被压了下去,好像从一开始就未曾被发觉似的。
沧州距离京城万里之遥,使团出行又不似旁的,又是前期准备又是舟车劳顿,行程必定缓慢,虽然早早就递出了消息,但一个月过去了,使团仍在路上。
这一个月内京城算得上是暗潮汹涌,唐如卿偶尔看见过言饮冰被叫来宫中,只可惜没有时间见面,她也没在意,这个时候她和谁扯上关系都是不好的。
随着天气逐渐变凉,唐如卿在宫中随意逛着,很快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住所,她一愣,没想到竟然走到了这里,一旁的宫人道:“公主,这里已经不是后宫了,前面是缇刑司季督主的住所。”
唐如卿当然知道,她第一次见季秀林就在这里。
那宫人见她略皱着眉头,以为她在好奇外臣怎会在宫中有住所,因此道:“季督主从前便是宫中宠臣,这宅子是前……先帝亲自赐的。听闻季督主性子古怪不喜人伺候,因此此处一直冷清,看着像是荒废了似的。”
唐如卿见那宫人的神色犹豫,显然还有什么没说,一时有些好奇,低声问:“怎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八卦不成?”
那宫人的脸色就更古怪了,环顾着左右一句话也不敢说,唐如卿笑了一下,命所有人都下去,才一眨眼睛保证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我绝不会泄密的。”
虽然她们是来监视唐如卿的,但还是很喜欢这位公主毫无架子的性格,那宫人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压低了声音和她说:“听闻季督主乃是因家中连累才被没入的宫中,他幼年便已经服侍在平帝身边了。公主也知道,后宫外男是不可入内的,所……所以有人说季督主其……其实是……”
那宫人到底还是畏惧季秀林的权势,犹豫了半天也没敢把“宦官”两个字说出口,脸色惶恐地住了嘴,说:“总之,就是因为这个平帝才会允许他在宫中独享一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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