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秀林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唐如卿头顶的发旋,她毫无形象地蹲着,和记忆中的殿下相似又好像不太一样,殿下从未有过如此苦闷的时候……
唐如卿不知道季秀林在什么,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按住心里的怒火,这才站起来。可能是因为蹲的久了,唐如卿一阵脚麻,下意识地就抓了一把季秀林的手,碰到了他外翻起来的伤口。
“你的手……还在流血。”
季秀林方才是搏命的力度拿着的剑刃,伤口自然深可见骨,唐如卿紧皱着眉头看着他,季秀林却不动声色的把手收了回来:“小伤罢了。”
不知为什么,唐如卿突然想起他身上无数的伤痕,又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手,伸出来。”
季秀林不解地看着她,唐如卿懒得再说,直接拿出一块帕子给季秀林把伤口包上了:“我身上没带伤药,等回去以后你自己处理吧,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否则你这只手就拿不了剑了。”
那条帕子非常素净,正是那一日被唐如卿带走的一条,她能够随手把季秀林的帕子拿出来,必定是日日带在身上的,季秀林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整条手好像都失去了知觉。
唐如卿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她的语气比方才好了很多,关心地问:“你背后的伤怎么样了?”
季秀林没听见,唐如卿又喊了他一声才说:“好了。”
“这么快吗?”唐如卿狐疑地看着季秀林,他那日的伤口不浅,又被水泡了许久,这才几天就好了?
季秀林嗯了一声,他似乎不习惯唐如卿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便主动问唐如卿:“你现在要去哪儿?”
“别转移话题,我还有账没跟你算完呢。”
季秀林看起来很镇定,认真地说:“我原不知道殿下落水乃是将计就计,今日破坏你的计划也是无意之举,若是殿下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一定补偿殿下。”
他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唐如卿嗤笑了一声,却不知道季督主什么时候还会理亏补偿过别人。
季秀林因为唐如卿所表现出来的明显的不屑有些紧张,面上却不动声色,而后便听见唐如卿说:“我们就来谈谈刚才的事吧,还是那个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以你的功夫就算是受了伤也哼轻而易举地躲开我的刀,为什么要站着不动?你就那么想死?”
比起最开始的质问,唐如卿现在的语气已经很温和了,但季秀林从里面听出了不满和一些其他的、他不太懂的情绪,第一反应就是解释:“没有……”
但接下来的话他却说不出来了,季秀林这个身份对唐如卿而言是没有用的,只有让这个身份完美的消失,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一个只会一心一意保护唐如卿的言饮冰,那样会比现在好很多。
但是这个理由季秀林不能说,也说不出口,唐如卿见他后面便没了话音,追问了一句:“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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