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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请公公今日回雍华宫后,叮嘱宫里的侍从、宫婢,皇后在哪儿见我,便离哪儿远些,免得受我牵连平白丢了性命。”这是洛云升担忧的,但更多是他将行之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否则闹大了他也不好收拾。洛云升的几个目的暂且不说,这刘公公也是人老成精一听便知他是有事要做,只是不知是什么,也不敢问,只能从自己的立场略略提示一二,“王妃放心,这侍从、宫婢尚在老奴执掌之中,”他瞥一眼景行,低声道:“只是您这王府侍卫恐怕进不了雍华宫……”这便是提醒洛云升,若无靖安王的人守护不要随意动作。洛云升感激一笑,“多谢公公提点,云升心中自有计较。”又歇了好一会儿,刘公公看日头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一行人才又饶了一小段路行至雍华宫。雍华宫是皇后居所,立于皇宫中轴靠后的位置,供电外墙高大肃穆,红墙金瓦,屋檐飞扬。朱红的殿门旁立了凤凰像,凤翔于天,尊荣万千。金环沉沉缀在朱门之上,叫人叩击殿门都得看在它的面子上轻上三分,勿要冒犯了皇家尊严。景行守在殿外与洛云升告别。刘公公将他带到偏殿后也很快离开,倒不见皇后的身影。但她总会来。洛云升自顾自坐下,目光转向脚下的琉璃砖,金黄一片富丽堂皇,就是不知这砖缝间埋下多少人的骨血才能铸就这奢靡的辉煌。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皇后依旧没有出现,洛云升心里已然知晓皇后是想给他个下马威,恐怕是刘公公在王府等了多久,他就得在这儿等多久。好在,如今容渊兵权在手,她不好与之彻底分翻脸才没让他在外面的烈日下站着等。让系统打开警示系统和地图定位后,百无聊赖的洛云升开始研究起桌椅板凳,屏风摆件,不禁为古代手工艺制作者心生敬佩。他这悠然自得的模样狠狠刺痛了李皇后的心,宫婢来报三次,他都没有一丝慌张,气得李皇后狠狠摔了只百年老窑万里挑一的青花压手杯,怒骂一声:“混账!”来报的宫婢颤颤巍巍跪下身子,额头扣在碎瓷片上也不敢吭声。等李皇后数十年如一日带在身边的心腹婢女李环儿将人哄好,才让这无辜婢子下去令罚——哪怕她什么都没做错。宫中规矩森严,日子久了,这制定规矩的人便真以为自己是天是地,当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齐,其他旁人都是卑贱奴仆、可以随意打骂的牛马。这奴仆里忽然出现一个攀了高枝便不再听话的家伙,便是坏了千古的规矩,将这当“主子”的气了个面红耳赤。“洛云升……当真和他那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妹妹一样不守规矩,入了我雍华宫不立时跪下悔过,还敢这里瞧那里看地闲逛!”
“什么君子如玉,我看是放浪形骸,不知羞耻!”李皇后没能给洛云升个下马威,气得捂着心口,催促李环儿扶她快走,“本宫已给他自行悔过的机会他不珍惜,便怪不得本宫亲自教了!”李皇后气闷,李环儿便宽慰她:“洛家本就不是什么望族,一个四品官家自然教不出什么好媳妇,是得娘娘亲自调教方才知道乖巧孝顺。”“便是这人一不小心没了那也是他自己的过失,娘娘可千万莫为这不知礼数的庸人恼了自己,不值当的。”李环儿声音低缓轻柔,听在耳里如流水潺潺,抚平了李皇后的心。身边好歹有个知心人,李皇后怒气缓和了些,心里想着便要让洛云升那不听话的奴才知道,谁才是他的主子!“主子”气势汹汹地冲在路上,“奴仆”手撑在桌上快要睡着了——皇后的雍华宫奢侈,便是这么个偏殿也在地砖下留了空隙,夏日将冰铺满便成了绝好的凉屋,舒爽非常。洛云升将睡未睡,系统忽然报警:“宿主宿主,皇后就要来了,我们快做好战斗准备!”“她带了多少人来?”系统想也不想:“加上她就俩!”说完,连它自己都愣住了。伸出透明的小手挠挠脑袋,系统程序都快被问号塞满了。因着疑惑,系统还主动探查了一番偏殿周围有没有藏人,结果发现当真空无一人,更是惊讶:“哎呀,皇后怎么就只带一个人来呀,原书里的皇后出行至少都有十几个人随行,排场大得很呢!尤其是去找女主麻烦的时候,那恨不得让人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彰显她的威风!怎么这会儿……”洛云升起身理了理衣衫,倒是一点儿不惊讶。此前审出庸王这靶子的时候他心里就对逼死原主、残杀果果的幕后黑手隐约有了猜测。试问,这皇城之中谁能强压着朝廷四品大员交出自家最有前途的子弟嫁为男妻,再在新婚之夜逼死他?谁敢明目张胆地当街杀人,再把罪名推到庸王这铁打的皇亲头上?除了皇帝,也就只有这位皇后了。因此洛云升此番进宫也存了试一试李皇后的念头。洛云升如此放肆,皇后依旧只带了一个亲信前来见他,甚是古怪。一个念头在洛云升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与原主,恐早就相识。千头万绪在心,脚步声“哒哒”传来,洛云升抬头远望,隔着十几米与这位尊贵的皇后娘娘打了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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