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眼醒来,看到十三郎站在被面上,整只猫毛须戟张,双目囧囧地盯着锦帐外头。
姜虞撩开锦帐,正好瞧见三个跟木头桩子杵在她床前的行尸。
那三位大兄弟面色灰白,眼圈发青,浑身阴气森森。
别说十三郎看了要叫,姜虞瞧见都觉得头皮发麻,她大喊来人,呼来几个侍女,怒声问道:“是谁把这三尊大佛放进屋子里来的?”
几个侍女你朝我使眼色,我朝你眨眼睛,俱不敢言。
姜虞心道,自己多此一举,何必要问。除了赵奉仙那厮,还有谁会做出这样无聊的事情来?
她捺下怒火,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去同那小变态理论。
岂料这一整日下来,她走到哪里,这三只行尸就跟到哪里。
她去花厅吃饭,这三只杵边上看她。
她在路上走着,这三只紧紧跟在她身后。
就连她如厕,这三只都!
姜虞忍无可忍,欲寻正主讨个说法,可寻遍整个九里院,亦不见赵奉仙踪影。她想出九里院,三只行尸铁臂一拦,不许。
姜虞时时都处在三只行尸的严密监控之下,根本寻不到时机再与江玄联络。时间飞逝,一转眼,就捱到第二日傍晚。
被三只行尸扰到不胜其烦,暴躁异常的少女终于等来了始作俑者。
彼时姜虞双手环膝,坐守在廊庑底下,听到院门轻响,抬起头来,便见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踏入院中。
赵奉仙穿了一身正红衫袍,披一领麒麟鳞片缝制的鳞甲,瞧打扮不像个新郎官,倒像是身披甲胄、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姜虞瞥了赵奉仙一眼,就把脸撇了过去,生着闷气,摆出一张臭脸。
赵奉仙走到廊庑下,微微弯腰,俯下身来看姜虞脸上的神色,看她柳眉倒竖,俏脸浮红,瞧着憋屈得很,又有几分可怜可爱,不由心情大好,笑问:“姜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姜虞怒瞪他一眼,无言地用手朝身后一指。
还问我怎么了。
你看看你这三位大兄弟啊,跟影子一样从早跟到晚,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赵奉仙偏头一笑,脸颊上浮起两道浅浅的酒窝,发冠的佩戴随着他的动作倾落一旁,发出“叮铃”清响。
“生气了?”
姜虞扯了扯嘴角:“怎敢。”
赵奉仙道:“不知怎么,瞧见你生气,我心里便愉悦得很,哈哈。”
说着忽然伸过手来,一手伸到姜虞膝下,一手扶着她的背心,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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