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点了点头:“真的。”
少年犹豫片刻,才慢慢松开了手。
姜虞悄声退出房间,将房门虚掩,举步朝小厨房走去。
江玄虽醉了,但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境像茧一样将他层层缠绕,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最后,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少年忽然睁开双眼,从榻上弹坐而起,像离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喘气。
“唔……”
少年抬手捂着额头,只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疼得厉害,心里空落落的,隐约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这会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那种心悸的感觉渐渐平息,少年举目四顾,未在房中发现姜虞的身影,他心中一惊,不知怎么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走了,她竟丢下他走了!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少年已赤着脚奔到屋外,沿着游廊大步而行,神色慌乱,四处寻找。
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呼唤:“思余?”
少年刹住脚步,过了会,才慢慢转过身。
游廊的花架下摆满了用彩色纸笺叠成的小船灯,少女的裙角拂过纸船,走过来牵起他的手走到石桌旁,按着他坐下。
江玄有些茫然地问道:“这是……什么?”
姜虞从食盒里捧出一碗红豆酒酿,唇角微勾,莞尔道:“今天除了继任大典外,还是你的加冠礼呀。”
江玄垂眸看着那碗卖相普通的红豆酒酿,一颗心慢慢鼓涨起来。
“所以?”
姜虞舀了口酒酿凑到少年嘴边,眉眼生辉,嫣然一笑。
“所以,生辰快乐呀。”
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养母虽然误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但大抵潜意识知道自己的孩子早已身亡,因此非常排斥为他过生日。
而被寻回江家之后,眉山夫人与他的关系一直冷淡疏离,并且因着长子之死,母子二人之间永远横亘了一道难以跨越的心结,眉山夫人根本不愿想起他的生日,因为每年的三月初三,她就会想起离世的长子,暗自垂泪神伤。
少年愣神许久,才低头将勺中之物含了,声音含混地说道:“阿虞,这是第一次有人同我说生辰快乐。”
少年说完,慢慢抬起头,却见少女举着勺子,双眉紧蹙,脸上现出茫然之色,似乎心中另有他想。
“阿虞?”
“啊?哦……”姜虞猛然回神,有些慌乱地舀了勺红豆酒酿,“再多吃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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