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40节</h1>
女子青丝束于脑后,鬓前一只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琳琳摆摆,显得她清丽的小脸越发精致,一袭珠叠纱粉霞茜裙娉婷动人,只一眼,林弈便要移不开视线,过了好半响才收回目光,对着老太太微微颔首。
“去吧,你们路上定要多加小心,来年希望老身还能抱上曾外孙才好。”老太太一脸慈爱的扫过两人一眼。
夏凝红着脸不再说话,只是心头略微苦涩,世子都未曾碰过她,这孩子要从何而来?
等二人走后,夏桐才立马来到她娘身边,问及身体如何。
看着两母女有说有笑,老太太眼眸一眯,倒是厅中的夏霖却忽然出声道:“桐儿,摄政王可曾有提及我们夏家的事?”
就知道这些人念念不忘这些事,不过夏桐却懒得应付,便不咸不淡的敷衍了几句,“如今朝中风声正紧,人人自危,我们夏家刚出了这种事,自然得低调行事,等过了这阵风头,我自会与王爷说其他事。”
也知道此时夏家不宜风头太过,几人倒也未曾说起什么,反而问起了其他事,夏桐有些不耐,这些事已经涉及到了机密,她这些伯父们倒也真看得起她,以为她什么都知道。
许是看出她的不耐,几个老狐狸自然没有再多言。毕竟此时夏家的未来可都全系在这个四丫头身上了。
等与她娘一同回到房间,夏桐便忍不住抱怨起来,“您看伯母那些人阳奉阴违,以往仗着您好欺负便无所顾忌,如今您也无需给她们好脸色,该如何就如何,莫要等女儿走后,您依旧被她们欺凌,这样一来还不如直接分家。”
“说的什么话。”柳氏点了下她脑门,一脸嗔怪,“如今府中正是危难之际,虽说你伯母她们以前有些不对,可到底是一家人,发生这种事,府中所有人只能倚靠你父亲,她们又怎会再对我如何?”
就知道她娘家族观念极重,夏桐却很不以为意,说好点是一家人,不好听的就是蛀虫,每天都想压榨她爹最后一点价值,不过现在这些人应该不会再那么明目张胆了。
“对了,我之前听清儿说,你至今也未曾与王爷圆房,怎会发生这种事,可是你那里惹怒了王爷?”柳氏忽然一脸凝重的道,这可是大事。
虽然如今王府没有其它姬妾,可保不准日后不会有,如果女儿再不站稳脚跟,日后等新人进来怕是更艰难了。
屋内温暖如春,夏桐靠坐在软榻上耳廓泛着抹微红,一边支支吾吾起来,“这种事强求不得。”
“胡说八道,你既嫁入王府,自然得替王爷传宗接代,没有子嗣你日后又该如何立足?”柳氏拧着眉,面上带着抹前所未有的沉重,于她而言,这便是此刻最紧要的事情。
就知道她娘会说这个,夏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连忙起身道:“我……我找爹还有事,下次再来看您!”
“站住!”
听着后面的微喝声,夏桐依旧不敢停下脚步,提着裙摆连忙就跑出了书房,一边在那里呵斥清儿这个叛徒,决定回去就扣除她半月的月银,一定得让她长长记性,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
来到她爹的书房,夏桐真的有事找她爹,那便是切磋棋艺。
她爹的棋艺在苏州一片官员里可是从未遇到敌手,如果自己能赢,说明她赢反派还是有希望的。
夏志安也未曾想到自家女儿的棋艺会如此突飞猛进,只以为是王爷调教的,两人下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决出胜负,最后还是夏桐赢了。
这次夏桐并没有用尽全力,可她还是赢了,当下自信心爆涨,迫不及待想看到打反派脸的样子,终日一副扑克脸,对她更是从未有过好脸色,夏桐一定要为自己正名。
又和她爹聊了些朝中的事,夏桐才返回王府,她爹的说这次朝中出现大规模清洗,许多官员都被革职查办,换上了一些寒门子弟,就连太师府的人也遭了不少殃,此时一些官员都在联名求见圣上,只是皇上未见。
当然不会见,世家的存在就是一颗毒瘤,老皇帝巴不得反派做那个恶人,除去这颗毒瘤,不过夏桐突然觉得反派有些可怜,这些年不知道背了多少锅,可他却从来都不解释,想必恶名从此由来。
回到王府,用了晚膳沐浴后,夏桐便壮志满怀的拿着一副棋盘去了书房,夜色如漆,屋外寒风四溢,屋内燃着幽幽烛火,里头的男人依旧一袭单薄的墨袍,好似感觉不到寒冷,此刻正在与西风说着什么。
“属下见过王妃。”
看着对方带来的棋盘,西风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夏桐一边让芳瑜把东西放下,一边兴冲冲的来到书桌前,“我来找王爷下棋。”
桌前的男人眼席一抬,就这么幽幽的望着她,手中的狼毫渐渐放下。
一旁的西风一脸异样的看着这个王妃,说句不好听的,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自量力的人,找他们王爷下棋?
男人眉梢微动,淡淡的瞥了她眼,食指轻叩桌面,发出“笃笃”声,“本王不像你终日无所事事,并无时间与你胡闹。”
“怎算胡闹?不是王爷说我一点长处也没有吗?”夏桐皱皱眉,顿了顿,才豁出去似的道:“如果王爷赢了,日后您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反正现在也是这样。
话落,男人似来了些兴趣,深不见底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勾,“西风,去将那副白玉棋盘取来。”
西风:“……”
默默的看了眼王妃,他还是下去拿东西。
等人一走,夏桐才凑过去,眼巴巴的道:“如果我赢了,王爷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烛火悠悠,那张莹白的小脸上带着笃笃自信,男人笑了下,薄唇微启,“好。”
等西风把东西拿来时,夏桐便对那副白玉棋盘爱不释手,果然反派的都是好东西,待会她一定得抱走才行。
坐在软榻上,夏桐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怯怯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我冷。”
抿了口清茶,男人没有多言,只是让人拿炉炭火来,习惯了她这“虚弱”的身子。
等屋里暖起来后,夏桐又让清儿给她拿层薄毯盖在身上,这才开始与男人对弈。
屋内寂静无声,冷风透过窗户缝隙进入屋内,幽幽烛火摇曳生姿,女子素面朝天的小脸上带着抹认真,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棋盘,白玉棋子落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顾秦扫了眼对面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这女人的手法倒与常人不同。
下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夏桐就急得满头是汗,小手拿着棋子在棋盘上空左右不定,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来自讨苦吃的。
“若是畏寒,等本王处理好手头的时间,便带你去江南一带避避。”男人风轻云淡的抿了口清茶。
夏桐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等颤颤巍巍的把棋子放下后,又跟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将棋子拿起来,“我……我刚刚手抖,放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