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编排我。”华琴的声音由远及近,“小师叔……咳咳,小师兄近来练剑如何?几月不见,小师兄又长高了,快和华栋一样高了。”
闻言,华栋咬着牙不乐提醒道:“清!塘!我现在叫清川,小师叔的称呼你都改了,怎的改不过我的名字来?”
“是是是,清川行了吧。”清塘笑笑,伸手拍了拍清川的头,“小孩子气性。”
“说谁小孩呢?”
“是我,我说错了,我才是小孩,你不是。”
褚墨笑着看二人打闹。
修行无日月,这些年除了褚墨长高长大了,华琴华栋都半点不曾变过,仍是初时见面的青年模样。
瞪了清塘一眼,清川看了眼练剑石,转向褚墨说道:“小师兄,要我说这铁石块你再砍十年也不一定能有痕迹,不如咱们放弃吧。”
清塘用胳膊杵了清川一肘,“小师兄,你曾说过师叔不会布置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如咱们再问问他可有什么方法不曾告诉你。”
褚墨点头,伸手置于石上,示意小蛇回来,“的确需要一些巧劲,这石上仅有一个点凭借普通力量能击破,我用三年找到,花了六年才勉强击出一道痕迹。”
“可这也太难……”
清川一时没明白过来褚墨此话的含义,话说了半截被清塘打断,“你成功了?!”
清川也反应过来,二人下意识看向练剑石,一眼便看到了原在小蛇身下压着的那道剑痕,他们呆呆地看了片刻,又伸手摸了,再三确认不是幻觉,“竟然是真的……”
虽一直对褚墨是持鼓励态度,但二人打心底里不认同迟无尚的教学方式,让褚墨一个不曾修行的小孩子用木剑给一块钢刀铁剑都划不动的繁铁石留下痕迹,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哪知道褚墨竟然真就成功了。
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
褚墨倒是觉得理所应当,虽是有些高兴,却并不骄傲,他一开始便清楚迟无尚的目的,这块石头就是对他的第一个试炼。
经过这些年的练习,他对剑的运用虽如臂使指,运用自如,但论起力道来,还是远远不够。
清塘清川正凑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观赏剑痕,清川想上手摸一摸是不是真实的,又害怕自己不小心给痕迹碰掉了,正纠结着,清塘突然一拍大腿说道:“赶紧去通知师叔呀!”
清川附和道:“说得对,小师兄,你告诉师叔了吗?”
褚墨摇头笑道:“没,刚成功你们便到了。”他转头看了看,“午时了,师尊应该快到了。”
清塘微微一怔,反应过来,问道:“我不在这几月,不会都是师叔在给你送饭吧?”
“怎么了?”褚墨正反问,忽见不远山石处忽现一个身影,也顾不上清塘了,大步跑过去,往迟无尚身上一扑,“师尊!”
迟无尚伸手接住褚墨,抱了抱他,又将他额前乱发捋顺,笑道:“乖徒儿今日这般高兴,想必是成功了。可饿了?猜为师今日做了什么?”
眼下褚墨身量正到迟无尚胸口,迟无尚摸头越发顺手,替他捋好头发后又忍不住摸了摸,才看见清塘二人,道:“你们回来了。”
清塘常年照顾褚墨,早已习惯了师徒二人亲昵的相处方式,倒不似清川见鬼般的模样,他笑了笑,应道:“回师叔的话,我和清川今日入了内门,前来告诉小师兄这个消息。”
迟无尚点头:“嗯,既告知了,便回吧。”
“是,清塘清川告退。”
两人御剑飞出许远,清川才心有余悸的回头,确认看不到迟无尚之后,才悄声问道:“清塘,小师兄一直和师叔这么亲近吗?”
“倒也不是,刚到临霄峰时都是师叔亲近小师兄,也是近几年小师兄才活泼了些,也仅仅是在师叔跟前。”清塘说着有些欣慰,“或许是小时候吃的苦太多了,你莫看小师兄时常笑盈盈的,可对谁都是一个样,不远不近的,也难得师叔如此有耐心。”
耐心?想到方才迟无尚没说两句就出言赶走自己二人的样子,清川实在难以把他和耐心两个字联系起来,他又问:“刚才师叔说给小师兄做了饭,你可听到了?”
听到这个问题,清塘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听到了。”
“我只听说师叔杀魔修很厉害,可不曾听过他会做饭。”清川不住地往回望。
清塘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为了不暴露自己一无所知的秘密,只神秘一笑,“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行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清塘二人走后,褚墨吃过饭,便领迟无尚看自己的成果。
迟无尚细细看了剑痕,欣慰道:“不错。”
褚墨开心地眯了眯眼,“谢谢师尊。”
“都是你努力的结果,谢我做什么。”迟无尚拍了拍褚墨的肩,笑道:“今日不练剑了,回吧,我教你如何运气。”
“好!”
师徒二人并未御剑回去,只是一前一后往竹舍走,出了西峰,迎面便是风雪扑来。
跟在迟无尚身后,踩着他的脚印,风雪皆被阻隔在外,看着迟无尚的背影,褚墨有些恍惚,那些病痛缠身饥寒交迫的日子,似乎已隔得很远了。
“其实我让你在繁铁石上练剑,除开想让你奠基外,另还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