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你们平日里把自己的口鼻包好了,日五盥,洗手不嫌频数。”
这话出来,饶是再不懂医术也咂摸出味道来了。
先有蝗灾、旱灾造成庄稼欠收,粮食不足,继而导致人畜的死亡。后又是战事频频,死伤无数。
哪一种都是瘟疫的前身。
锡县与战区隔了十万八千里,易高卓这一车一车送进来,明显是想要把锡县当作“疠迁”死城,天然屏障。
青麾的脸色难看下来,气愤道:“方承运毫无诚意,亏他三番几次追信过来,原来是打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他未必知道。”赵忱临沉吟片刻,直直眺望那田间沟渠。
若是活埋,水沉比挖土可要省力多了。
虽然多绕了点路,好在甩了马车后行进速度加快,他们一开始又提前了一夜出发,站在上皋城门前时倒与约定时间无差。
赵忱临确实没说错,锡县疑似爆发“瘟疫”的消息在上皋连个影子都没有,除了由于战事所带来的粮价和药价的些许上涨,百姓还算是安居乐业。
嵇令颐进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药铺配齐了所缺的药材,为了不引起恐慌和短期内影响价格,她将瘟疫所需的药材混在其他一些日常品类中共同购买。
而赵忱临不知是否与她想到同一处去了,除了陪着她一起买药外,还带着她去锡城最大的成衣铺购置了好几身衣裳。
方承运为其第三子办满月酒的地方不在锡城,嵇令颐等人也不敢在此太过磨蹭,更不敢敢在此处停留用膳,匆匆赶路进到符东城后才缓解了些心中的不适。
一到符东城便有人前来迎接,让人意外的是,来者不是通常迎宾的典客,而是两位曼妙的美人。
嵇令颐终于知道赵忱临为什么要带她去成衣铺了。
不是为了帮她买药一事掩人耳目,而是拿她来当挡箭牌的。
难怪她前脚还在熬药沸煮,为每个人配了蒸熏的佩戴香囊,后脚赵忱临就催促她赶紧梳妆打扮。
她模样太好,只不过平日里不甚在意妆点打扮,可今日的衣裳均经了赵忱临的手,每一件都写满了金钱的气息,讲究的就是穷尽奢华。
嵇令颐有些一言难尽地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他审美没问题,刺绣花罗遍地金和如意云纹绫百合裙将她衬得妍丽环姿,宛如花树堆雪。
可问题是,没有配套的首饰。
谁不知道首饰才能真正看出家底和财力,那些夫人小姐各个眼睛都跟算盘似的,上下一扫就能看出是暴发户还是真贵女。
像她这样重金购置衣裳可是首饰素净的,完全是反面典型例子。
这就像是刻意表现成人群焦点可偏偏实力有缺陷,叫人一眼就看出了底细,反而尴尬。
赵忱临身边一群和尚庙,自然不会留意女眷今日戴了什么冲压高岭石耳环,又或是凝脂纤长的手上有一条焊丝油青种手链这种不值一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