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些明军已经完成登陆,近千名明军步兵正在赶来战场的路上。邓名的计划就是让步兵分头堵截,然后用骑兵把缅兵赶下河——只要留在岸上的缅甸兵还足够多,他们就会不断地把已经下河的同伴推进江心去;而当缅兵无力把更多人推下河时,就说明他们已经所剩无几了,不足为虑了——对此狄三喜没有丝毫的异议,现在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些乘坐着大象离开的人身上。等步兵加入后,更多的骑兵就可以释放出来,发起对缅甸象兵的攻击。
“我们首先要防止他们重整,然后过来给岸边的这些人解围。”缅人还掌握着大约一百头左右的战象,当这些大象完成集结后,就会是一支强大的突击力量。刚才明军全是骑兵,大象对明军的威胁还比较小,而现在明军的步兵即将参战。如果缅人用战象发起集团冲锋,不但可能给已经陷入绝境的缅人步兵解围,还会给明军的步兵造成巨大伤亡。
“不知道我们应该怎样攻击这些大象,”邓名询问着狄三喜:“狄将军和战象打过仗吗?”
“没有,不过缅人根本不会打仗。”
狄三喜冷冷地评价道。他看到很多缅人在逃跑时还穿着盔甲,很多缅甸官兵被赶下河的时候也没有及时脱去沉重的甲胄,一旦滑倒在水中就很难重新站起来,可能被齐腰深的河水夺去姓命。
这只能说明缅甸人的战斗经验远远不如内地的绿营,他们甚至不知道如何在发生溃败后逃命!战败逃跑的时候该如何处理身上的甲胄,这种问题即使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绿营新兵也很清楚,就算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至少也听有经验的老兵说过,而缅甸人居然连这种战争常识都没有。
“末将有几个想法……”狄三喜随口说了几个对付战象的办法,不过一听就知道狄三喜完全是在想象:比如狄三喜怀疑大象的小尾巴可能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因为他觉得大象转身不灵,或许可以近身突袭,一刀砍断大象的尾巴,如果上面有血管的话,狄三喜猜测可以让大象流血而死。
除此以外,狄三喜还有几个类似的异想天开的思路,唯一让邓名觉得还算靠谱的就是围着大象射箭,把上面的象夫射下来。
“可是坐在大象上面的人有火铳吧。”邓名指着一头远处的大象说道:“刚才我们靠近的时候,大象上有人朝我们放火铳,不过没有打到人。如果靠近了朝他们射箭,应该打不过他们的火铳。”
骑手在颠簸的马背上射箭的距离很短,骑手要想准确地射中大象背上的人,估计要贴近到十米以内。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一边要瞄准敌人,一边要防止大象突然转向冲过来,还要防备对方的火铳,怎么看都是高难度的动作。
“他们骑在大象背上颠簸得不厉害吗?”狄三喜有些不甘心地反问道。
“就算颠簸,也肯定比马背上稳当吧?”邓名答道。
狄三喜盯着大象看了一会儿,面有不甘地点点头。大象走得比马慢得多,而且脊背宽阔,看起来象骑兵和马骑兵比骑射,不太可能输给马骑兵。
“最好的侦查就是进攻。”见商量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邓名就决定发起一轮试探姓的进攻,就算不成功,也能阻止对方给缅军步兵解围:“我先上,狄将军给我压阵。”
听说大象怕火怕得利害,邓名让骑士们每人带上一根火把,然后向着战象而去。狄三喜则带着手下的人下马休息,抓紧时间让坐骑恢复体力。他们站在地面上,全神贯注地眺望着邓名的试探姓进攻,以便发现敌军的破绽和弱点。
邓名并没有向着密集的战象群冲过去,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五十名三堵墙骑兵,显然不能和一百头战象以及它们背上的两、三百个骑手硬碰硬。因此邓名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几个落在后面,才刚刚离开江边,还没有来得及和主力会师的落单战象。
选中了一个作为自己的目标后,邓名和几个同伴举着火把,从几个方向朝这头大象靠近过去。这头象的背上坐着三个缅人,走得相当迟缓,见到明军很快靠近后,其中一个手持火铳的缅兵就开始向明军的骑兵瞄准。
明军兜着圈子靠近,最后在大约二十五米的距离上,缅兵猛地开了一枪,但他什么也没有打中。如果是脚踏实地的火铳手,在这个距离上对零散的骑兵是有一点威胁的,但象背上的缅兵犯了错误,和地面上的同行一样,他因为过于紧张而提前使用了最具威慑力的武器。
听到枪响后,邓名马上加速向前冲去,准备把火把投掷到大象的身上。
看到飞速接近的邓名后,本来慢悠悠向前走的大象突然自己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发出了愤怒的一声吼叫,鼻子也高高地扬了起来。
胯下的坐骑猛地一躲,让邓名的火把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马儿快步地绕圈从大象身边脱离开,一直跑出了几十米才放缓了步伐。
“嗯。”邓名轻轻地抚摸着马颈以安抚坐骑,他能感受到马儿对大象的恐惧,刚才大象发出吼叫时,他感到自己的坐骑好像剧烈地战栗了一下。
“这可怎么办?”邓名发现麻烦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