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舍月熟练地和对方握了一下手,他熟练的动作让刘旭之脸上的笑容更浓:“龚主编是哪年入伍服役的?”
“永历十五。”去年龚舍月以一等兵退伍。
“鄙人是永历十六年服役的,刚刚退伍,在巩尚书那里找了份差事。”听说对方是一等兵退伍,刘旭之还行了个军礼:“我也是一等兵退伍。”
拉了一会儿战友交情后,刘旭之就说起来意,不久前巩焴刚刚制定了一些报纸管理办法,已经在帝国议会讨论过并拿到了授权,也对成都的报社宣布过了。这次刘旭之奉命来叙州,就是要向叙州报社和叙州知府和提刑衙门通报,要他们注意新闻保密。
本来邓名还担心成都的报纸会对这种新闻管制行为有抵触心理,甚至准备必要时亲自出马说服他们,但事情比邓名想象得要顺利得多,成都的报社都立刻表示无条件服从巡抚衙门的保密要求,以确保清廷无法获知各种军事机密。
听说事关军事机密,更进一步关系川军的胜败和军人的安危,退伍军人龚舍月也立刻重视起来,立刻召全体编辑来听刘旭之讲述保密条例。
见到大批的编辑、记者后,刘旭之首先祝贺他们叙州报社的报纸正式改为周报,然后就谈起保密条例的用意:“帝国政斧希望时政新闻尽可能真实,好让同秀才们知道官府到底在如何使用他们的税赋,包括税金和兵役血税。因此,帝国政斧不但不会讳败为胜,还希望诸位揭露这种行为——如果你们有所发现的话,这也是帝国政斧提供津贴的目的。不过我们毕竟是处在战争中,如果我们的报纸帮助清廷了解战局的真实情况,那就意味着军人会流更多的血。”
趁着众人纷纷点头的时候,刘旭之把管制规则分发给众人,然后等待他们的提问。
“如果不是决定姓胜利,我们应该推迟两天报道战斗。”一个编辑问道:“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决定姓胜利?”
“如果是无须隐瞒的重大胜利,巩尚书会让巡抚衙门通报诸位;否则还希望诸位在得知消息后有意推迟几天。”除了这条外,还有很多关于报道明军的规定,比如数量需要进行一个五成到一倍的浮动,战损应该如实,但驻军地点、行军路线,这些最好不要去打探,就算无意知道了,也不要见报。
相对关于明军的这些规定,更详细的是关于清军的保密规矩,甚至就是在获得决定姓大捷后,清军的指挥官、损失数量、被俘人数也都不许自行报道,而是要等待巡抚衙门的通知。
“清军的人数、兵器状况,还有各地驻军士气、装备、兵力,这都是清军的军事机密吧?”一个记者问道:“帝[***]方对这些情报不感兴趣么?”
“当然敢兴趣,这种情报工作我们一直在做。不过如果你们设法打探到了,也欢迎你们通报给衙门或是军方,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不过最好先不要往报上写,对清廷来说,这些都是他们迫切需要的军事机密。”
既然地方清军的实力是成都了解而清廷不知的军事机密,那记者们当然对保密没有意见,但他们还有疑问:“那清军中枢部队呢?他们的粮秣、军饷、兵力也是我们的军事机密?”
成都已经听说清廷正在准备一场规模空前的攻势,四川人都很想知道关于这次攻势更多的消息,所以报社也一直在努力收集相关消息。还准备为报道配属地图,让同秀才对战局一目了然,随时知道他们处于帝[***]队的密切保护中,而清军则被挡在帝[***]队的防线外。
“在清廷中枢部队离开燕京前,这不是需要对清廷保密的军事机密,不过随着他们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距离燕京越来越远,是的,这是我们的军事机密。”
“我还有一个问题。”又一个记者举手问道:“这上面说,清军将领和驻扎地点也要保密,就算数量不明,清廷不知道它的将军都是谁吗?不知道它拥有那些据点吗?这也是军事机密?我们的?”
“清廷当然知道它有那些据点,也知道它都有那些将军,不过它的将军什么时候在据点上,什么时候不在,这就不好说了。有些时候清军以为他们奔往的据点上有将领在驻守,但这个将领很可能只是告诉他的同伴他在,而其实本人则在百里之外,你们的报道可能无意泄露我们的伏击计划……所以,清军有哪些城池据点、有哪些将领都不是军事机密,你们可以随意报道;但他们的将领在某个时间的准确位置,则是对清廷、清军极为珍贵的情报,是属于我们的军事机密,务必要保密。”